如今席衣居然应了,哪怕因着席宛的缘故口头上已然称兄道弟,可他们的交情,总还不至于为他做到这样的地步,即便席衣是那样不计付出的人,他也不会愿意叫席衣平白自己坑自己——他却不晓得这代价未必便是由旁人来出。
可听到了下一句,他便只能迅速调整了表情,不叫席宛看出任何异样,笑道:“眼睛治不治都无妨,只是平白多出了两个弟弟,这个家也完整些——宛宛,只是你带给我的福祉。”
其实也是善有善报。
确定了席宛不曾生疑,沈源尝试着伸出手,落到席宛的发顶上,席宛下意识想夺,却是硬生生忍住了,待到沈源揉了揉她头发,撒手之后,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扭头看向贺殊青:“兄长,我先去做饭。”
正是要以这样的理由落荒而逃——她晓得前面的两位是她的亲兄长,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一腔好意,只是,都这么些年了,哪是说接纳就能接纳的,凭她对外人的敏感,不躲开已然是极限,哪能再轻易去喊出那一声“哥哥”。
接受,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些沈源自然是看得出来,也不在意,只笑了笑:“我与你一起去。”
“哥,还是我去吧。”
沈溟起身,站到了席宛面前。对于任务的事情,其实远没有沈源了解,之前说到治眼睛的时候,沈源和贺殊青的一点迟疑他也观察到了——这中间,沈源怕是还有话需要跟贺殊青说清楚,正巧席宛戒心重,不可能放着他们单独去厨房做饭,所以,不如就由他帮席宛打下手,给沈源和贺殊青腾出些个人空间,好好将潜在问题解决一下。
至于他和沈源,到晚上他们必然还是睡一处的,有得是时间解释。
沈溟嬉皮笑脸跟上去,一腔热情,席宛一时间居然找不到理由拒绝,便由着他去了,掂量着他们两个已然走到了听不见对话的地方,沈源正打算说话,便听贺殊青开口了:“宛宛很懂事,我看不见之后,一直是她做的饭,苦了她这么小一个孩子——这一点,我得向你道歉,我确实,没能照顾好宛宛。”
沈源愣了愣,笑道:“无妨,你是她恩人,也是她哥,为不方便的哥哥做饭,其实也没什么。归根结底,这不是你强迫她去做的,而是她心甘情愿要为你做的。”
“而且,你将她教得很好。”
剩下的一句话,沈源没有说出来: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贺殊青想照顾好席宛的前提之一,大概是不亲自做饭吧。
沈源也想对了,在贺殊青重伤的那段时间里,席宛直接占领了厨房,凭借着记忆,一点一点摸索着学会了做菜,然后发现,贺殊青的厨艺大抵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将食物做得比压缩饼干、营养剂等东西还要无味的,无味也就罢了,这是在接受范围之内的,只是将食物做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味道,可以说是仅此一家了。
故而哪怕贺殊青企图习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做一切事情,席宛也没在让他进过厨房。
此外不多提,沈源没打算跟贺殊青打太极,他将门关了,回过身,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殊青,我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伟大人物,这一点,我必须强调一下。”
“我听说宛宛为了治你的眼睛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求过人,可都没有成效。”
“这种情况,我确实能治,但,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