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步,我就屁颠屁颠跑回来。
自尊心逼迫我不得不辩解。
“叶修羽死了。”
“我知道。”邢云弼总是用最平静表情讲着最让人惊讶的话:“我了解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叶修羽出什么意外,怎么也轮不到叶云薇跟我来谈生意。别说他出国,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绑回来。”
我也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是当局者迷。
我陷在这团乱麻里许多年,像被圈养的动物,早就丧失了跟邢云弼一样敏锐的洞察力。
“叶修羽的死跟我有关系,叶家老太太年纪大了,要瞒着她,所以纪予舟找了一个人,一直在假扮他。你看见的几次约会,应该就是他和叶云薇在商量这些事。一直以来,纪予舟不让我太有存在感,应该也是怕”,无数的“真相”,但是在他看来,其实整件事,就像我们刚才的对话一样简单。
纪予舟一直在隐瞒我,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解释一句,连所谓的真相,都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
十一年来,我为此压抑自己的人生,改变自己的职业,甚至逃离这座从小就生活的城市,到最后,连解释都是我自己对着自己解释。
我当然可以自我安慰说,邢云弼什么都不知道,个中曲折我自己清楚。
但至少邢云弼见过十五岁的我,这是真的,他见到了现在的我,这也是真的。
也许他眼里看到的改变,才是真正的事实。
“我刚回国的时候,感觉这城市就像一片茂密的森林,欣欣向荣,森林下阴暗的光线里,生活着许多动物,各有各的生存法则。”他说:“你想知道我离开的理由吗?林湛。”
“你说。”
“我在这里生活得越久,就被同化得越严重。”邢云弼平静告诉我:“我意识到,我无法改变这森林,要想获得成功,只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纪予舟所在的世界,何尝不是这样的一片森林,纪老爷子,叶老太太,叶云薇,卫平,颜仲,他们各有各的生存规则,逻辑自洽,无可动摇。纪予舟说我是云中的鹤,然而云中的鹤到了这森林里,也只能住进一个笼子。
“如果这森林如此恐怖。”我今天第一次看着他眼睛:“邢云弼,那你为什么一次次回来这里?”
邢云弼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总是有点悲伤,又有点像在自嘲。
“因为我爱的人在这里。”他说:“我想要带他离开,看看外面的样子。”
“抱歉。”我轻声告诉他:“但是我也一样。”
我的纪予舟,他生于这片森林,长于这片森林,他是茂盛而野蛮的树木,是危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