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我在秋景图上见了半句,在这幅画上见了下半句。
邢云弼说四时图有两幅在那个拍卖会上出现,他只抢到一幅。
原来另一幅一直在这里。
悄无声息买下来,悄无声息放到我画室里,确实是他的行事风格。
只是太晚了。
他总是,什么都太晚。我已经竭尽全力,仍然等不来。
“这画真好看。”瑞瑞赞叹道:“这小鸟像真的一样。”
“是吗?”我把画轴重新卷起:“以后爸爸教你画好不好。”
“好。”
我走到画案前,随手拿起一支狼毫,想要给他留一句什么,但好笑的是我读了这么多年诗书,生离死别也念了无数,竟然想不到一句话来给他留。
不过是朱弦断,明镜缺。
不过是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砚台里宿墨干涩,我手中笔杆仿佛有千斤重。
最终我还是在那幅秋景图上留了半阙词,没什么意味,写的是秋景:
渺渺啼鸦了。亘鱼天,寒生峭屿,五湖秋晓。竹几一灯人做梦,嘶马谁行古道。起搔首、窥星多少。月有微黄篱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红枣。
正合这幅画中的景色。
写秋的词中,这首不是什么佳作,只是词牌难得。
这词牌据说源自苏东坡,起先是为了给一个歌妓解围,因为她沐浴之后睡迟了。后来以讹传讹,变成了现在的名字。
叫做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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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他压根猜不透这词中有什么寓意。
总是这样的。
他猜不透我,我猜不透他,凭着一点少年执着的爱意,就苟延残喘这许多年。
到了机场,邢云弼的亲信来接我,带着我绕了几层楼,甩掉背后跟着的陈敛。
在机场洗手间换衣服,扔掉手机,因为怕追踪,要扔瑞瑞的手表时他扁了嘴:“可是这样卫叔叔就找不到我了。”
是啊,纪予舟也找不到我了。
洗手间色调冰冷而干净,我扶着洗手台,忽然感觉五内如沸,仿佛所有血液都在沸腾,全部涌到我胸口来。
“林先生?”那保镖模样的人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我看着镜中自己脸色苍白:“你可以去外面等我吗?”
“好。”那保镖很为难:“但是要快,邢总说要尽快上飞机,免得被发现,滞留在机场就难办了。”
以纪家人脉,推迟一两趟航班不是难事。
“不如这样,你找个身形像我的手下,你跟着他去引开跟我的人,我自己带着瑞瑞上飞机。”
保镖皱起眉头。
“放心,我不会告诉邢云弼的。”
“好。您只要顺利到了旧金山,那边会有人接应的。”
“我知道。”
第三十六章多谢
往旧金山的航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