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神情。
他看到谢子寻侧过头,呼吸渐渐平复。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萧翎抬起手,怔怔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唇。
谢子寻显见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萧翎叹了口气,忽然说不出那些矫情造作的言辞,又将所有风花雪月都咽入肚中。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对谢子寻甜言蜜语嬉笑轻薄,这抹微云,已使他不由自主地变得郑重。
“子寻。”
萧翎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亭栏上,软塌塌地没什么仪态,但是一种不寻常的气势生长起来,谢子寻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萧承的影子。他开始变得像一个真正握有实权的家主,隐晦深沉,不可探测。
他说:“我这次来,是来和首座商谈合作事宜的。”
谢子寻不由发出疑问:“合作?”
萧翎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掌心,张开手指,又慢慢握紧,然后说:“就是从此以后,我将与清阳站在一起,清阳的立场,即是我的立场。”
而他的立场,就是南明萧氏一族千万人的立场。
谢子寻皱起眉,想到这波澜背后隐藏的惊涛骇浪,说道:“你……”
萧翎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将他的话语阻断在未出之时。
“我没疯。”
他指尖轻拨,搅动一抹稀薄的雾气在身前流转,不疾不徐地说:“不全是为了你,你不必想太多。”
“但是我也有私心。”
“子寻,我晚生了百十年,没赶上你年少多情,也没赶上你恣肆狂荡,我们离得太远了,本来连相遇都不可能,可是天意如此,偏偏让我遇见你……”
谢子寻手搭在桌沿,压得指节褪去血色,一片苍白。
“你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意。”
“我不管你心底是怎么看我的,这几次三番,你既然未曾拒绝,那我就当做你是对我有意了。”
谢子寻意图反驳:“我……”
萧翎飞快地插入:“你我都知道,我并不能真的胁迫你,那天你来取心血时就已经不能,再到后来么,你看,我手里连心血也没有了,只能系一颗珊瑚,聊以自`慰而已。”
谢子寻看到他袖底露出来的水润红珠,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古怪。
“我没有你的把柄……”所以你不拒绝意味着什么?
萧翎看到谢子寻撇开头,笑了笑,换了说辞:“……我不会威胁你,子寻,你约摸觉得我年少,不懂事,也没有定性,所以你不信我。”
谢子寻站起来,背向他眺望松林,没有回话。
“没关系,我是来摘果子的人,不敢奢求果子跳到我手里,只要它肯老老实实地待在树上等着我就够了。”
萧翎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想要一个我和你的未来。”
“终有一日,我会与你并肩。”
他站直了,拍拍身上半湿的衣服,解下腕上红珊瑚放在桌上,说:“子寻,你只需往前走,不要回头,也不必等我,我会赶上你,很快就会。”
谢子寻已经无力应对他,沉默是最后的盔甲,也是最坚硬的一层。他听到自己的心缩在盔甲后面,缓慢地、充满喜悦地跳动起来。
沉默片刻,谢子寻终于开口:“你该走了。”
萧翎又用那明亮而洞彻人心的眼睛望着他,几乎将他五脏六腑都看了个透,然后才说:“清阳子想必是不会来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