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低位贵人才人,都纷纷惊奇地引颈张望,想看宣恒毅平铺在膝盖上的画作,想知道那画画的是什么。而太后则看了眼宣恒毅,见他外表平静,说起这种造福章国的喜事,脸上也不见喜色,太后暗觉不妙,忐忑地问道:“竟有如此奇人奇物,哀家也想亲自看看呢。”
宣恒毅别过脸去,一字一顿地说道:“本来朕设想,在冬猎时邀请周边列国使者,展现青竹舍人研制的神物,以扬国威——说起来,母后口中的奇人,昨日就进宫拜见过母后。”
太后一阵沉默,小声问道:“是庄公子?”
“正是。”
太后为自己辩解起来,先发制人道:“哀家不知他有如此建树,如此功绩,毅儿你也半点不提,哀家只知道他不知好歹,令毅儿你——”
宣恒毅冷笑:“令朕昏聩颟顸,不顾他亡国王子的身份,只因心悦于他,于是封授三品官职?”说着,宣恒毅握紧了拳头,又质问道:“原来在母后心里,朕竟是被色所惑的昏君。”
“不是——”
太后这次还没辩解出口,宣恒毅又问道:“若不是如此认为,那子竹堂堂一名三品大员,掌管军机要务的股肱之臣,为何母后要他当众受辱?!”
“毅儿有所不知,他不尊长辈——”
宣恒毅再一次高声打断道:“即使他在后宫横行无礼,朕的人,也应该由朕来处置!”
这话太后没法接,被宣恒毅振聋发聩的一声冲击了头脑,猛地反应过来,即使打着为皇儿出气的旗号,他也做得过了。
宣恒毅吸了口气,不再提高音量,只是声线里带着疲倦:“母后当年养育朕和皇弟辛苦了,朕知道,然则母后仍需谨记后宫宫规,不得越矩。陈妃在宫中是唯二的高位妃嫔,没有尽到劝阻母后的责任,朕已将他贬为选侍,其他贵人、宫人等亦然。从今之后,后宫各妃嫔需每日到母后处背诵宫规,以示警醒。李旺会调配过来,接掌管印,提醒母后言行。”
太后听了,硬生生逼出泪来,问道:“昨夜你一言不发,原来是在等今日当众办我?你让所有贵人才人都在我宫里背宫规,从今以后,我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毅儿为了个哥儿,竟然如此待我?”
“他不仅仅是个哥儿。”宣恒毅说罢,满心失望,细致地卷好画卷,冷漠离去。
换了便服,宣恒毅坐在出宫的马车上,脸色不虞。李顺安慰道:“昨夜太医连夜赶去,带去军中疗伤圣药,庄大人会没事的。”
顿了顿,李顺又问道:“陛下,是不是忘了谁没处置?今日昌乐县主在家设宴——”
宣恒毅瞥了李顺一眼,终于扯起嘴角,说道:“急什么,先晾着。敲山震虎,围而不打,相关的人全被发落,他却暂时屁事没有,不知何时处罚才会落到他的头上——”
只是笑容很快就撇了下去,到了庄府大门,宣恒毅下了马车,竟有些踌躇不前。
第24章不见
庄府。
主屋外飘着银雪,雪花点缀在竹枝上,金枝白玉,十分好看。屋内,地炉烧得火热,庄子竹靠在软硬适中的枕头上,闲闲地看着游记,身上盖着被子,暖烘烘的,甚至热得快出汗了,让墨书打开窗户,吹点冷风进来换换气。
比起宣恒毅在府外踌躇不前,梁雅意今天不用上朝,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