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涉入了末代皇帝以及保皇党与共和党的争斗。
兰利想起了朱说:我不会涉入旧族的事。又想起他对旧族去贫民区冒险的青年的心态如此了解,他一定见过旧族的青年,他一定认识自己的父亲。
兰利有一次去贫民区,蝼蚁尘埃们的地盘找朱,恰好遇上月神祭典。贫民区的人们是被允许有信仰的,夜晚的黑云掩盖了贫民区的破烂肮脏,那些漆黑的街道倒塌的民居里,许多衣衫褴褛地人在满月时摩肩接踵如一道道沉默的溪流走向大道,汇集,然后其中有瘦骨伶仃的孩子开始轻声哼唱。
赞美月神,赞美月光,她有宽广无私的胸怀将温柔播撒在垂死的乞丐与小偷身上。
兰利跟着朱,坐在贫民区随时可能散架的高塔上。看着脚下黑色的细流在歌声中成为海洋,夜雾弥漫,成千上万早已没有羞耻也没有价值的人,那些身体残缺瑟缩怪异的人,这一刻脸上都是虔诚斯文的光。
人们在苦难中更信仰神明。兰利茫然地在朱身后看着这一切,却发觉自己对眼前那个身影,那个虽然高大健壮,却连做奴隶都不是有价值的年龄的男人,产生一种应该叫他酸楚害怕的感情。
兰利胆怯,飞一般逃走了。他绝不能去爱一个贱民。他可以占有随便多少贱民,贱民只要进入旧族的城堡就自动成为奴隶。但他不能去爱。
他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朱为什么在贫民区里保护这那些妓女,或者他也曾出卖过自己,在他年轻的时候,卖给那些来到下贱的贫民区冒险的旧族青年们。毕竟那时他有健美的身体与青春,或者还曾有梦想。
但兰利知道那不是真的,他宁愿设想朱曾是一个男妓都不愿设想或许他,曾爱过旧族中的某个人,却被抛弃了,像一件垃圾一样被扔在贫民区。
可这也有哪里不对,他的一切猜测都好像不符合朱。虽然那个人被贫民区的生活磨损得很厉害,在苦难中麻木的贫民的眼光看不见,但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少年看得到,他身上有泥尘之下庄严的底色。
那脏污下的底色甚至是兰利,一个旧族,都无法企及的。
他被朱吸引,朱也被他吸引。朱和一个曾是妓女的小酒馆老板娘保持长期的肉体关系,他毕竟需要纾解欲望。兰利来找他,已经多半不是为自己的父亲,仿佛是像若干年轻荒唐过的旧族,沉迷于贫民区的冒险,他把朱视为导游,朱也若有若无地指引他守护他。可是在狂欢节的夜晚,在贫民区末日到来,乱交绝望的氛围里,那天晚上他们几乎滚到了一起。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却十分尴尬。
这时昆汀娜小姐通知兰利,她从信件中得出了头绪。那些信件充满代号,要以历史与政事破解。兰利与昆汀娜小姐都知道,兰利的父亲多半身份高贵,是末帝之乱直接波及到的人之一,而且多半是保皇党。
昆汀娜小姐的结论是:你的父亲,或许是那位被抹去痕迹的“白骑士”。那位大人曾是皇帝陛下的保护者,更有甚者,有人认为他与皇帝陛下的关系已经不止挚友,而是伴侣,因为皇帝陛下将侍卫长一职交给他。而这一名誉职衔素来只属于女皇的丈夫。
在末帝之乱后,废帝幽禁至死,白骑士也被关押,在克洛诺斯家黑公爵的高压封锁下,再不曾听闻任何消息。他很有可能是兰利的父亲,这就解释了为何他能给予兰利身份却从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