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慕江陵杀过妖兽,杀过精怪,还杀过人,独独这驱鬼这个,不怎么在行。天行道会插手的多为天灾人祸,所以他对鬼这类的东西,真的不太熟。
怎么把这玩意从李青崖体内赶出来?朱砂?黄纸?还是香灰?
两只灰松鼠亲亲热热的爬上慕江陵的肩头,你一声我一声吱吱喳喳,还用爪子扯了扯他的衣服。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诶哟!别拉我头发!再折腾我就把你们当晚饭了!”慕江陵气哼哼的一把夺回头发丝,继续对着躺在地上的李青崖愁眉苦脸,“看来在这道观作妖的,就是两只松鼠和一只鬼了。你说你,怎么就中招了?喂你点朱砂行不行?不行你就摇摇头……唔,不动,那就是行了。好吧。”
他背起李青崖,准备下山去寻点辟邪的东西来。两只松鼠一瞧他要走,顿时急了,一边一只扑到他脚上,亮出尖锐的小牙齿,狠狠咬下去。
“啊——两个活祖宗!”慕江陵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个没站稳,朝地上跌坐下去。幸好他还没忘记趴在背上的李青崖,腰身用力一扭,在空中转了个个,自己垫在了下边。这一摔可真是结结实实脸着地,摔得他眼冒金星。
松鼠哒哒哒跑到他前头,拽着头发就往道观里拖。
“别、别扯了!要断了!”慕江陵被拽的涕泪横流,呼天抢地,“我去道观还不行吗?!祖宗哎!”
松鼠果然乖乖放了爪。
“成精了,真的成精了!”慕江陵从地上爬起来,幽怨的瞪了一眼这两只灰松鼠,背上李青崖,往道观去了。
道观里面都是灰,比那人去楼空的流芳殿还要寒碜上许多,灰扑扑的坐垫好像一拍就会窜出许多老鼠。他把李青崖放在门边,才有空仔细看这道观。一看吓了一跳,正对着门的天尊泥塑竟然没了半个脑袋,手也断了一截,上面还涂满了乱七八糟的字。
这可是大不敬,不可能是道观里原本的道士做的。然而当地人又都知晓道观邪门,谁会吃饱了撑的来送死?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是两只成了精的灰松鼠?
慕江陵怀疑的看了眼它们。
两只松鼠愤怒的吱了声。其中一只飞快的蹿到供奉的桌案上,拱翻了上边的香炉。“咣当”,铜香炉重重砸在地上,倒出一堆陈年香灰来,另一只则爬到贴满黄符的主梁上,撕了一张叼在嘴里,跑回慕江陵身边,抬头看他。
慕江陵接过黄纸,上面画着一道花里胡哨的符。虽然他并不太懂这类符箓,但是光凭正常人的审美,也能看出——画的实在是太丑了。再一看,不是丑,是七歪八扭的不端正,好像是闭着眼睛画的一样。道观角落里丢着几只坛子,坛子上勉强能辨别出“酒”这个字。他简直能想象,画这符箓的道士一手拎着个酒坛子,一手握着支笔,醉眼朦胧的,抓过一叠黄纸随意的挥毫落笔。真是随性到极致。
门边,李青崖面色越来越差。
大概是急昏了头,慕江陵捏着纸符,问松鼠道:“这个是辟邪用的符咒?”
松鼠甩甩尾巴。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那上了身的鬼如今被闷在身体里,估计心情很恶劣,拖得越久对李青崖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