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妹倒是比我怜香惜玉,可怎么不见你去找你家的小心肝儿?南禺镇飞鸽传书,说她出门在外,饭菜不合胃口,两日没吃饭呢,心疼不心疼?要不要赶紧去给她做一桌子好菜开开胃?”
华音莞尔一笑,耀眼生花,轻声道:“她自小古灵精怪。”语气中颇多宠溺,又含怀念。
“我看你这师妹不是省油的灯,你若不见她,还不知道她整出什么幺蛾子——你看她,故意不加遮掩,在大街上走一圈儿,连你那位表弟都给勾了魂儿,这等绝色,要不了几天就能传到殷无殇父子耳朵里去,被殷无殇那老小子察觉端倪——当年你为了瞒过殷无殇,那般处心积虑的与她撇清关系,如今她大张旗鼓下了山,再藏已来不及了,哪怕为着她的绝色姿容,也得掳她上山。我看你不如放在身边看着——这两年,你旗下三堂固若金汤,她又已半步先天,你何须再瞻前顾后?”
薄野雨瑶拿起团扇摇来摇去,露出香肩锁骨,妖媚勾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一个已经生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妇人。
华音与她同室而坐,愈发显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举手投足,莫不优雅娴静。
“还是再等等,等我布置更稳妥些吧……”
薄野雨瑶丢掉团扇,勾着琴弦,嫌弃一声“婆婆妈妈”,便复又慵懒的抚琴吟唱:“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二人不再说话,背着刀匣子悄然站在华音身后的十方便低声道:“堂主,其实还有一事……”
“嗯?”华音很是惊讶。十方一向谨言慎行,对自己吩咐的事情从不打折扣,但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从不会这般犹豫不决。
待他将方才之事娓娓道来,华音皱眉道:“你这般着急的过来,岂不是泄露了梧桐楼的根底?你做事一向稳妥,今次鲁莽了。”
十方低头道:“此人来历不明,属下原本不该擅自荐于堂主身前。然而属下总觉此人有几分眼熟,是以冒险立刻前来禀报。”
薄野雨瑶一边抚琴一边道:“我这里戒备森严,还有谁能在你我眼皮下跟踪十方来此不成?”
华音笑着摇头,道:“自然是有的。”又问十方,“那人叫什么名字?”
十方道:“他自称吴久。”
华音轻声呢喃:“吴久……无忧山行九……呵!”
在薄野雨瑶和十方惊讶的目光之中,华音走到窗前,推开窗,以极其温和又欢喜的语调叹息道:“沁儿,快进来罢。”
屋檐上响起衣袂翻飞之声,一道人影落下,翻窗入内,撞进华音怀中。
整个三楼小厅中的人俱是一惊——好厉害的轻功和龟息功!在此人主动现身前,竟无人察觉到屋檐上有人!
华音任她搂住脖子,对她笑道:“怎么打扮得这般模样?”
林思沁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十方,冷哼道:“不这样他能带我来找你吗?”
华音见她眼中尽是血丝,揽着她坐下,命人上酒菜,道:“从南禺城来此三日路程,你一个日夜便到了,可是日夜兼程没有休息?”
林思沁哼道:“丢下三年,这时方才心疼我,是不是太晚了?”
华音只得好言安慰。
薄野雨瑶见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嘴角勾笑,换了一个略带幽怨的曲调,轻声唱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