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泪缓缓滑下。
清秀干净的脸上自责内疚,竟有一丝凄楚。
他一字一顿道。
“我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我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对不起。”
“江裴。”
“对不起。”
江裴漆黑如墨的眸中,酝酿着暴怒的颜色。
掐着他下巴的手指越收越紧,脸色铁青。
故夏削尖白皙的下颌上,泛起鲜红的指印。
他却浑然不觉,全然丧失痛感一般。
只是无声地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
“江裴。”
“对不起。”
“江裴……”
江裴眼眸凶狠,极具气势地压下身体,牢牢地盯着故夏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语声清寒沉缓。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这不是罪名,你无需背负,更不用跟我道歉。”
故夏被逼迫地对上他沉怒深黑的双眼,哽咽两声,缓慢至极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嗯?”
热烫的眼泪滚滚而下,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手臂上鲜红的伤痕,恨不得以身相代。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见到他受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责和心疼,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咳咳,咳咳……”躺在地上的那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勉勉强强撑起身体,咧开嘴笑。
他的嗓音嘶哑,吐字却很清楚:“怎么不是他的错,如果他能说话,没准你刚才就不会被我打中了……”
江裴眼眸一厉,体内暴虐因子尽数被焦急,又凑近了些,小心地牵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江裴牢牢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今天就要治治故夏这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毛病。
“说话告诉我。”他放下手,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故夏微微睁大眼睛,愣在当场。
心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身体却无法对此作出反应。
或者说,不敢对此作出反应。
江裴怒容已散,眸色冷静道。
“你不是会说话?我要你告诉我,不敢了,不会了,不是你的错,你没错,你知道了——随便哪句都行。”
故夏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满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拉着他衣角的手指渐渐松了。
江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故夏,告诉我。”
“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跟你去医院的。”
故夏退后一步,眼眸中又有泪水泛起。
江裴无动于衷,接着道:“我也不会抹药,不会注意伤口,我还会在手臂划刀子,让它永远都不会好。”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