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爹给他的信。他感到有些奇怪,这信怎么在谢岚南这儿。
“我见到你的信,就顺手拿过来了。”谢岚南轻描淡写地解释。
陆迟不疑有他,很快相信了。
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一株荷苞,想告诉谢岚南。但想想,又算了,待开了满湖的荷花,再邀他一起去看花吧。
鎏金勾银的寝宫内,年轻的帝王案前摆了一卷案审的卷宗。
“他仍不招供吗?”帝王的指尖在案上轻扣。
高辽明低头回答:“左相拒不承认。”
帝王淡淡瞥了他一眼。
高辽明抬眼,唇边泛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老师已照圣上指示所做,定不使圣上烦忧。”
帝王满意地点头,他转身,看着室内透出淡淡幽香的香炉。
“朕不能像先皇那样,万事都受牵制。”先皇只是做了一件不让圣人称心的事,便被丢入沥神窟,万蛇啃噬而亡。
他不能和先皇一样,虽贵为西泽国君,在圣人面前,也是生死不由自己的蝼蚁。
西泽也是时候同其他三国一样,皇权至上了。
帝王走到高辽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高卿助我。”
高辽明连忙还礼:“臣等万死不辞。”他感到手在颤抖,是因为兴奋的情绪。
第24章第24章
自从发现湖中有了第一株荷花苞后,陆迟现在有事没事都要绕路去湖边看上一两眼。终于,在两天过后,荷花苞颤颤巍巍地伸出一瓣淡粉色的花瓣,清凌凌的鲜嫩。
陆迟随意地坐在湖边,想着日后开了满湖的荷花的场景,风袭来,荷叶轻摆,碧波荡漾,上面是朵朵灿若朝霞的荷花,应是极美的。或许还底下还有莲蓬,他可以和谢岚南一道去采。
陆迟失笑,现在看到什么都能想起谢岚南。
他招手换来身边的仆从,问道:“到了夏日,这湖里可有莲蓬。”
仆从点头。
陆迟唇畔扬起,那笑像是拈了一朵春花,仆从看着微微有些发怔。
“和那小子一起去,肯定很好玩。”他想到幼时强拉着谢岚南和他一起爬树摘梨,翻墙买糖画的的事,越想就越心动。
陆迟站起来,颇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谢岚南。才走几步,理智就把他拉住。
他转头问一直沉默的仆从。
“宫主他现在何处?”
仆从张嘴想说,陆迟摆手,“写给我看就行。”
他知沥矖宫嗓子被毁的人,每说一字就如同再在嗓子上割上一刀一样,是极其痛苦的事。那仆从拿出随手携带的纸笔,陆迟看过去,见他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沥神窟。
谢岚南面无表情地看着缠绕在他手上的红玉,它的牙深深地陷在他手臂上的肉里,血液丝丝缕缕地从牙边溢出来,从起初的近似黑色到如今过于鲜艳的红色。
红玉的蛇尾舒适地勾住谢岚南的指尖,似乎终于喝饱了,它仰起头,心满意足地吐了吐信子,爬下去,又成了一个安静的镯子。
谢岚南站起来,撩上去的衣袖垂下去,遮住手臂上可怖的伤口。沥神窟里藏于暗处的蛇安静地盘旋在原地,不声不响。
墙上的火把将地道幽幽地照亮,也照亮了他的脸,脸色极白,就只有唇色如血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