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鞋子,扭动着身子,歪歪扭扭地爬上他裸露在外的手腕。小蛇把身子卷了几圈,挂在谢岚南手腕上,远远一看,像个逼真的镯子。
相府内所设的学堂并没有因为谢岚南的离去而关闭,反而又招进来两个学生。
一个是黄莫,夫人的侄子,因他爹右迁回上安任太府寺少卿,上安城中又只有夫人这一个亲戚,于是便把黄莫暂时托付相府。
另一个则是右相的门生,姓高名辽明,比陆迟和黄莫略长两岁。高辽明可不是像陆迟和黄莫那样不学无术,他爹虽官位不显,可从小就才名远扬,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童,谢意完全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心腹来培养。因为谢岚南成为灵童,谢意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这段日子光是来拜访的人就数不胜数,自然没时间亲自教导高辽。
多了这两个人,陆迟总算不用独自面对刘先生那张每每看到他摇头叹气的脸,黄莫的到来成功地分走了一半刘先生的关注。他整个人好像就把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这八个字刻在身上,光荣地让刘先生觉得陆迟还有挽救的余地。
陆迟本人是十分厌恶刘先生把他和黄莫放在一个层次上,他是对四书五经这种东西没有天赋,但还是有很认真地在学,当然,学习的成果另论。而黄莫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把他们放在一起让陆迟觉得刘先生深深地无视了他的努力程度。
而高辽明,他和谢岚南一样,完全是让陆迟仰望的那一个层次上。他也自然而然地取代了谢岚南的位置,成为了刘先生常常挂在口头上借此来训诫他们的的榜样。谢岚南,这个名字,这个人慢慢地从陆迟生活中拉远距离。所有人对他讳莫如深,每每提到他,都诚惶诚恐地尊称灵童。包括他的父母,至少在陆迟有限的接触里,他们从未对孤身一人生活的谢岚南有过一点担心。
仿佛谢岚南的身份从始至终就只是灵童。是生于沥矖宫中,处在云端,从未下过软丈红尘,凡人只能仰望的灵童。
陆迟忽然想到,这种做法就好似古时洪灾泛滥的地区,未开化的人类把童男童女丢下河里,美名其曰献给河神。虽然形式不同,但本质仍是一样。若是当初留下来的人是他,陆正透和沈月明会不会同样如此,轻而易举地把陆迟当做另外一个人。
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神权的可怕。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燥热起来,学堂外知了多起来,躲在树叶下叫得一日比一日欢快。午饭一律是在学堂用的,陆迟摆开自己的食盒,还未来得及闻闻味道,身后黄莫食物的味道就喧宾夺主地钻进鼻子。
陆迟不用回头也知道黄莫的饭菜肯定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既然是夫人的侄子,黄莫的爹又在管银钱的官位上,他的家境自然不必说。平日上学堂书童仆人就跟了十几个,身上也总是绫罗绸缎换着穿,这满满一桌午饭算不了什么。与他比起来,谢岚南简直算个贫寒子弟。
陆迟收回心思,准备吃自己的饭菜,一转眼,眼角的余光看到邻座的高辽明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奇怪,虽然高辽明平时手不释卷,可到了饭点仍是会食人间烟火。毕竟过了吃饭的时间,刘先生回来后是不允许他们再吃东西的。
但这个念头只在陆迟脑里过了个弯,陆迟想过之后也没想要提醒一下,他和高辽明还不太熟。不过等陆迟快吃完时,高辽明还是没打开过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