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嘴唇一掀,却是问:“还做吗。”
立正川松开他,大口吸气。他从车上踉跄下来,背对着季元现说:“我爱你。”
季元现回道:“我也爱你。”
“我不会忘记你的,季元现。”
“可能,还是忘了比较好。”
沉默。
冗长的沉默。
连地下车库中的穿堂风,都似在悲鸣。
其实细想,就能发现一些端倪。樱木花道没拿全国冠军,机器猫也老了,汤姆始终没抓到老鼠。
人也一样啊,就像现在——季元现的话,立正川的背影似定格那般。注入树脂,封成两个永远英姿勃发,永远青春张扬的少年。
青春哪能没有遗憾。
立正川滚滚喉结,冻住似的。他眼前模糊,沉声答应:“好,依你。”
他拔腿要走,又被季元现叫住。
“你落下东西了。”
季元现锁好车,走过去。他拉过立正川的手,展开,将钥匙放进手心,然后关上。
“立正川,这车,我不要了。跟分手礼物似的,像什么话。”
立正川眨眨眼,然后慢慢收好车钥匙。他盯着季元现,遽然笑了。
他说:“季元现,你真是个让人心碎的东西。”
季元现偏头,不置可否。恨就恨吧,怨就怨吧。他不吊着立正川,也不辩解。有些话今天不说清楚,以后就没机会了。
比如,其实他很想说:立正川,我他妈都要爱死你了。
地下车库的灯忽明忽暗,昏沉得很。少年的轮廓一半藏在阴影里,露出笔直高挺的鼻梁线,锋利的唇线,还有精致的下颌。
立正川就这么看着,觉得季元现愈发好看。可能当初就是这人太好看,才一朝鬼迷心窍,着了道。
季元现的眼里有把刀,不管是入鞘还是露锋,都直白地抵着你的魂,逼你要他,色气到不行。立正川被勾去魂魄,如今又因锋利的刀刃而缩手。
他静静沉默半响,声音沙哑道:“车不要了,那你把花收下吧。”
“别再拒绝我了,宝贝儿。”
寒冷的冬季匆匆而过,迷茫又紧张的春天悄悄溜走。
立正川在二月考了托福,成绩下来时,季元现比他更紧张。分数挺高,完全可以拿去申请学校了。两人在学区房里又跳又闹,分开是必然的,但为了成绩而开心,也是真的。
一步步爬到今天,数不清的日夜兼程。自从他们决心改变那一天起,就再也没走过回头路。八千里征程,谁又比谁少费劲。
顾家在新年初南下,顾惜决定毕业后去欧洲,学古典乐。他想进修大提琴,觉得中规中矩十八年,往后他想活得随心所欲。
秦羽的志愿却是早决定了,居然在中西部的c市。他嘴里叼烟,挠着后脑勺坦白时,料到自己会被暴揍一顿,只是不料这么狠!
秦羽抱头鼠窜,满楼道地跑,“行吧行吧,我没事先请示我有罪!请司令大人网开一面!”
“哎我操,你们他妈的都轻点!”
这个初夏特别好,鲜花开到荼蘼,树叶绿得发光。微热的风吹起少年们的校服,撩动少女们的短裙。知了也叫得有点早,好似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