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里。他认真思考顾惜介绍的方法,分析后定论——很稳妥。
季元现从不搞什么权威崇拜,亦不会盲目相信来自学霸的经验之谈。他人能学好,是别人的本事。凿壁偷光不是普遍民情,那么头悬梁锥刺股也并不适合所有人。
有的人适合在逆境中奋发,有的人天生适合在顺境里茁壮。
季元现衡量一番,顾惜的计划比较踏实,严格来说就是——真真正正地从头学起。
简直要了命。
可命只有这么一条,若想信守承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季元现只能拼命学习。
此后每逢周末,顾惜都会亲自造访学区房或季家,检查季元现本周学习情况。因涉及高二分班,顾惜询问季元现的意见后,两人达成一致——学习文科。
季元现对理科不感兴趣,压根学不懂。文科至少能读能背能理解。
于是,顾惜再提一招,略有自断后路之感:从现在开始,直接抛弃理科,一心一意学习文综。在高二来临前,将高一的文综知识系统、统一地重新学习。
奇人走险招,剑出偏锋,这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效仿的。首先得目标明确,其次有足够毅力决心。“不留一线生机”意味着,头破血流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季元现摇身一变,从社会闲散青少年,变为祖国未来的“栋梁”。他变得披星戴月,起早贪黑。时常立正川还在梦里,他就起床洗漱,听着慢速英语听力吃早餐,赶去学校晨读。
这是好事,大家都乐意看见。独独立正川,心里愈来愈不是那个味儿。他明白季元现想要好好学习,也清楚记得自己告诉他——季元现,一切都来得及。
然后他将季元现推出去,推到另一条路上。立正川万万忽略了,那条路上有秦羽,有顾惜。有一切能帮助季元现的人,唯独没有自己。
——因为他也是学渣。
在学习领域,立正川没有任何发言权。
季元现本与顾惜是竹马成双,如今两人关系因学习而更接近。立正川总在进家门时,瞥见季元现的鞋子旁,还有另一双鞋——很明显属于顾惜。
他经过季元现房间,时常有顾惜的笑声传出。立正川不耐烦,只能减少周末回学区房次数。他不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明明季元现在一步步变好,为何他会心有不甘。
立正川偶尔杵在季元现门口,想进去,又怕打扰对方学习。他邀约周锡外出泡吧、飙车的次数逐渐增多,连旁人都能察觉不对劲。
钟爱的雕刻也不能使立正川静心,他快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明明,明明是想牢牢抓住季元现。哪怕只是朦胧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他,就想霸占他。不愿旁人多靠近,他是不是有病。
病得不轻。
自打季元现开始学习,两人关系似有渐行渐远的征兆。立正川经常不回家,季元现也很难在学校看见他。
立正川有意躲避季元现,可愈是躲避、克制。他内心的不满、不甘,渴求季元现注意他的愿望便愈迫切。
十分矛盾。
夏雨阵快阵慢,方才还夜空晴朗,顾惜给季元现补习功课结束时,已乌云密布。
季元现送走顾惜,刚在客厅喝口水,外边淅淅沥沥下起雨。幸好顾惜有司机接送,免去淋雨之苦。
他将将放松片刻,遽然想起立正川有两天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