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在阻止他,令他的心绪翻腾杂乱,混乱地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
真是可笑。
谢桥佩对自己说。
——你自己真是可笑。
谢桥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深邃的目光紧紧地胶着在对方的身上,这种目光的意思就是让邹瑜洲自己把他所隐瞒的事情告诉他。
而他的感情在喊:只要邹瑜洲告诉他,他会继续宠着他,将这件事情遗忘,像以前那样跟邹瑜洲相处。
多么可笑的自己。但他同样要承认,这样的自己令他觉得有趣。
这或许是一场关系着生死的赌博。
而他心甘情愿地陷了进去。
邹瑜洲抿着唇,终于抬起了他那垂着的头。他的眼睛中装满了难以言明的复杂,与谢桥佩深邃黝黑的视线对视。
他张了张唇,似乎在脑海之中进行着天人般的斗争,而那个抉择太多于艰难,他犹豫不决。
谢桥佩现在很有耐心,他的脑袋如今非常清晰,他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而这次的怒火到底是因为什么。
所以,他在等,等着邹瑜洲将他的顾虑告诉他。
邹瑜洲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他的脸色在谢桥佩坚定的目光中愈加的僵硬,甚至连牵扯嘴角的动作都做的艰难万分。
要告诉对方吗?
邹瑜洲想。
如果告诉对方,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他带来了麻烦。只要自己再忍忍,他就可以保护谢桥佩,守护住他们这段易碎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邹瑜洲的思考时长愈加的漫长,谢桥佩好似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在邹瑜洲的面前从自己的床铺上站了起来,然后起身似乎要向门外走去。
为什么是门外,而不是邹瑜洲的身边?
那是因为,在此时此刻,从谢桥佩的眼睛中,邹瑜洲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影。
“不要走……”邹瑜洲的声音低弱蚊鸣,只是在这个安安静静到可怕的宿舍中显得特别的清晰。
然而,谢桥佩却好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
邹瑜洲的身体完全僵硬在了原处,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不断鼓动的声音,那一声声有力敲击的心跳声,如同是一声声钟声敲击在他脆弱的胸腔,让他的胸腔好似要膨胀一般爆裂。
“别走……”邹瑜洲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但身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就连脚步声,邹瑜洲都听不见。
“吱嘎”一声,宿舍大门突然被打开,邹瑜洲的胸口一阵心悸,隔绝着绝望的最后一个堤岸瞬间覆灭,将他最后的坚强如同垃圾一般扫落。
“不要走!”邹瑜洲尖叫道,就连声音都破了音。
他睁着眼睛,注视着前方,但前方漆黑一片,即便是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也无法驱散着完全的黑暗。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邹瑜洲的心在呐喊,可惜在他说完不要走这三个字之后,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力量。他就好似是被完全抽走力气的机器,完全地陷入了漆黑的深渊。
他不断地在坠落,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发不出来,即便他嘶吼,即便他奋力地张大嘴巴,但声音就是完全发不出来。
瞳孔在无限地放大,他眼前迷蒙蒙一片,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他失去了听力、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