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本能地飞奔过去,以身体护住朱醴。
朱醴显然还没有发现出了什么事,以满是困惑的眼神凝望着周朗月。
周朗月迎上朱醴的视线,便是这刹那的眼神交汇,周朗月温柔地笑了笑。
笑容还噙在唇角,那枚漆黑的子弹已然挟带着火/药气,破开皮肉,钻入骨髓,嵌进了周朗月的右肩,逼出了浓稠的血腥气来,殷红的血液从肩头窜出,奔流而下,浸透了他身上的白色医袍,而后沿着他的指尖,漫到了朱醴的面颊上,又没入了朱醴的衣襟内,将那件灰白的羊绒衫晕出一个个红色的不规则的圆圈,宛若新生的疤痕。
周朗月的右手由于被朱醴注射了麻醉剂,而麻醉剂又与药剂产生了反应的缘故,造成了神经麻痹,右肩亦受到了波及,中弹带来的疼痛并非不可忍受,加之他怕吓到朱醴,不敢表露出痛楚,反而试图用僵硬的右手指尖去擦拭朱醴被他溅开来的血弄脏了的脸颊,但他的右肩流血不止,这一擦拭倒是使得朱醴面颊上的血扩散了开去。
朱醴好似被周朗月的血烫到了,又好似被周朗月一身的鲜血惊到了,浑身战栗,怔忪良久,才含着哭腔道:“朗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周朗月隔着酒柜,吻不了朱醴,只能用干净的左手指尖点了点朱醴的唇瓣。
朱醴的唇瓣冰凉,周朗月心疼地道:“朱醴,你是不是很冷?”
朱醴摇摇头,从酒柜后出来,拥住周朗月,手掌用力地按住了周朗月的右肩。
温热的血液不断地从朱醴的指缝奔涌出来,或沿着手腕子流淌进了朱醴的衣袖内,或坠落下去,击打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
刺耳得几乎要将朱醴的耳膜生生洞穿。
“蓝调”的二楼是储物间,平日没有人打扫,地面上覆着一层薄灰,薄灰被血液一湿润,便死死地印在了地面上,再也无法动弹。
朱醴见完全止不住血,急得双眼通红。
周朗月用右手揽住了朱醴的后腰,又低下头去,安抚地轻吻着朱醴惨白的唇瓣:“没事的,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俩人说话间,孟先生已带人上了楼,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之后,他们便被团团围住了。
周朗月扫过黑洞洞的枪口,面色镇定如常地道:“孟先生,你一定要杀朱醴么?”
孟先生淡淡地道:“我一定要将朱醴解剖了。”
周朗月将朱醴抱在怀里,因血液持续流逝,他的面色煞白,一如死去多日,藏于冷冻棺木中的尸体一般,周身仿若能弥漫出白色的寒气来,但他的眉眼却还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连伏在朱醴身上的右手都轻柔地宛如捧着一件名贵的器皿般小心翼翼,极有分寸,一点都没有被嵌入右肩的子弹所影响。
他方要出声,他怀中的朱醴却猝然推开他,向着孟先生走去。
朱醴神情凄然,哀求道:“孟先生,求你救救朗月,只要你……”只要你能救朗月,我便任凭你处置,你要将我解剖,便将我解剖了吧。
周朗月心下清明,并不允许朱醴将话说完,他伸手扣住朱醴的手腕子,将朱醴拖回自己怀里,而后见朱醴要挣扎,便半咬着朱醴的耳垂威胁道:“我很疼,你别动了。”
朱醴只得乖顺地伏在周朗月怀里,用手指压住周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