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见周朗月醒了,含着忧郁的双眼散出了亮光来,唇角更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翘起,但一听见周朗月的发问,那双唇瓣便登时抿紧了,过了片刻,才不悦地讽刺道:“朱醴不但是你爱着的朱醴,还是我上好的实验材料,你觉得朱醴应该在哪里?”
周朗月观察着林凝的神情,而后却是笑了:“你们还没找到朱醴么?”
林凝冷笑一声:“我们确实没找到朱醴,不过我们找到了你的母亲。”
周朗月并没有收敛起笑意,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母亲的?”
林凝淡淡地答道:“你母亲本该在市里的一家疗养院,你故意一连换了四家疗养院,其中一家甚至远得必须要坐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才能到,接着,你又为你母亲租了一间房,并且聘请了一个护工照顾。从你取下微型监视器到你昏迷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你能换这么多个地方,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我母亲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并伴有狂躁症倾向,你们既然费尽功夫把她接了过来,便麻烦你们照顾她了。”周朗月又轻咳了一声,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望住了林凝,“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林凝明白周朗月指的是什么时候回去实验室,但他却有一瞬间恍惚觉得周朗月对他怀有情意,周朗月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周朗月的那一副眉眼,周朗月的语调,周朗月的神情对他而言无一不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但周朗月喜欢的是朱醴啊,自己不过是周朗月可利用的一件工具。
周朗月想利用自己完成实验,而后周朗月与朱醴便自由了。
周朗月见林凝默不作声,握了握林凝放在病床边的一只手,柔声问道:“林凝,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林凝笑了笑,舍不得将手抽出来,便索性抛弃了理智,任性地反握住了周朗月的手。
周朗月抓住了他的软肋,撩拨于他,他抵抗不得,甚至想哀求周朗月吻他,他张了张口,又骤然咬住了唇瓣,逼退了会使得自己难堪的字句,转而道:“你真的能够做出治愈丧尸病毒的药剂?”
他首先是一个医者,其次才是一个人,他应当把治病救人放在首位,至于情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玩意。
他这么自我催眠着,又听见周朗月回答道:“只要能突破瓶颈。”
“那就好。”林凝抽出手,然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周朗月,“我们今天就回去,早些将药剂研究出来,才能救更多的人。”
话音落地,他心底不禁升起些担忧来,声音却冷得厉害:“你能起来了么?”
周朗月点点头道:“当然。”
周朗月说完,抬手将身上的病号服脱去,又朝林凝道:“可以把衣服递给我么?”
林凝不敢看周朗月赤/裸的胸膛,将不远处的衣服往床上一放,便偏过了头去。
周朗月心口处的五道伤口已经结痂了,但一牵动,不免发起疼来。
他正穿着衬衫,又听见林凝道:“你用手术刀取出了微型监视器,伤口深及心脏,但你却立刻赶来找朱醴,紧接着,淌了爱情旅馆一地的血,被送进了医院……”
林凝瞥了眼周朗月,道:“你说你污染了朱醴,难不成你是在爱情旅馆污染的朱醴?”
见周朗月含笑承认,林凝忍不住讥讽道:“你当真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