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下去,熙则不知何时又昏厥过去。公子景和唤了几声,见他已然没有反应,冷冷一哼,转而抱住熙则,看着那张令他屡屡意乱神迷的美得惊艳的消瘦的脸,轻轻撩起他额前被浸湿的乱发,缓缓抚过他干涩的唇瓣。
景和一时心动,竟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正要覆上熙则的唇瓣时,心神一动,悚然般清醒过来,狠狠地骂了一声,
“妖孽!”
是了,这张妖孽的脸,这具妖孽的身子,任是景和这种人也把持不住,何况这世间的攘攘众生?
景和抱住那具在冬夜里早是浑身湿透的身子,心头的那股闷气总算消下去,亦算结束了今日对熙则所为的惩戒,将熙则抱到榻上,放他静静睡去,他只怕此生也后悔莫及,不知在今夜究竟失去了什么。
睡了未有多时,景和便觉耳边吵闹,似有人在隐忍着呻吟,景和最是不喜就寝时有人打扰,前几时熙则常夜半腹痛,他便毫不留情地一掌扇在熙则脸侧,今夜亦是如此。
熙则受了一掌,似乎稍稍有些清醒,便隐忍压抑了一阵。可腹痛愈来愈紧,被紧紧束缚住的肚子教他几乎无法喘息,他低声喘了几口,想要动一动自己的双手,可除了肩背与腕间的剧痛外已然感知不到自己的双手。
他心中恐慌无比,又痛又怕,立即低声哭泣起来。而身旁景和忽地啧叹一声,翻身起来,毫不留情地又扇了熙则一掌。
熙则这才抿紧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泪流不止,汗水滴滴下落,浸湿了他的乌发与身上的衣物。
俄而,他却慢慢安静下去,脑中渐渐开始发晕发空,双眼却异常清晰明亮起来。
他仿若看见他的父王跪坐在那熟悉的大殿之上,周围灯火通明。他向前走去,急切地想要跑上大殿去抓住他父亲的手,可是却在玉阶之前摔了一跤,摔得浑身都似车碾一般疼痛。
而他的父王忽跽坐而起,大指一扬,双目暴睁,怒斥道:“既为质,家国不兴,何以归!”
熙则一怔,身心俱寒,手足无力,竟直直向后仰去,阶阶砸落,似无穷尽。
景和本在安睡,岂料熙则又在迷迷糊糊中呻吟不止,景和极为不怿地唤人点灯,见熙则脸侧红痕清晰,额上更是冷汗涔涔,面色已有些死相。
饶是这般心狠,毕竟是少年,见到这副情景顿时心有慌张,却也冷淡唤道,
“熙则。熙则?”
公子熙则的气息若有若无,景和厌烦地攒眉,不欲他便这般死了,下榻,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口,稍作冷静,这才慢悠悠地道,
“唤医者。”
医者来时,景和正卧在熙则身侧,悠闲自得地玩弄着他的发丝。那医者原以为是五殿下夜半患疾,匆匆忙忙地赶至,见景和公子无恙,倒也暗暗松了口气。
“殿下。”
公子景和见了来人,挥挥手示意他近前,用目光指着熙则,极为不屑道,“速速救治。”
“诺。”
医者翻过熙则的手腕,轻轻搭上脉去,捻着胡须,细细诊治着。寝殿之中的热气蒸腾,不多时,这老医者竟也出了一身热汗。
景和耐性不多,道,“如何。”
医者闻言,素知他的性子,可如今事关重大,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可容老臣掀开锦被探视?”
景和稍稍攒眉,又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