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身边遮不住的嘈杂、甚至几次匆忙挂断的通话中,还是切实体会到了这一点。
江岚的生活,果真在和她渐行渐远。
阮蓁蓁记得她说过,她想要做模特,而模特的照片会印在杂志上,可她翻遍了身边能够见到的杂志,也没能看到江岚的一张照片。
普县太小,就连杂志都是滞后的。
她和江岚之间的距离,何止横跨了京市和普县,就连她们所处的平行时间,都因为繁华都市和落后城镇的不同,而出现了差别。
……
江岚的确是忙,好不容易让江父收起了反对的态度,她自然全身心投入了自己一心向往的事业。
可实际上只要踏足社会、涉及行业,哪会有纯粹的光明。模特这一行更少不了乌烟瘴气、藏污纳垢的所在。
江岚自身条件出众,但她有傲骨也有原则,不肯妥协的后果,就是看着一起入行的年轻姑娘已经开始崭露头角,而她却只能在不断碰壁中,学会一个人笑着流泪。
但她和阮蓁蓁不一样,她敢闯敢拼,内心足够强大,即使她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这些挫折也并不足以压垮她。
前途艰险,出路未明。江岚知道自己这样不肯圆融的性格很难走出通天坦途,甚至连入门的路都走得磕磕绊绊,但她宁愿这样经受压力,踽踽独行。
不过就连她也没想到,除了最终选择尊重她决定的爸爸,那个印象里总是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居然也能给她这么大的支撑。
“江岚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江岚从来不说自己的处境,小姑娘也从来不问,只默默用自己的方式给予着关心。
哪怕是冲着小姑娘的这份不曾改变的信任,她也要更努力一点吧。
其实一直到了现在,她仍旧没能真正入行,只是在外围仰望着里面的光鲜亮丽,不停地原地打转。
可江岚知道,那些看上去风光无限的舞台,总有一天会对她俯首,心甘情愿地被她踩在脚下。
她的路才走了半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继续。
……
这一年春节,江岚没有回家。
大年初一一大早,阮蓁蓁去了隔壁江叔叔家。
他裹着厚重的棉袄,坐在院子里看雪。
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脸上还挂着浅笑:“蓁蓁来了?”
这恐怕是江岚第一次在外过年,江叔叔一个人在家里,还要担心在外未归的女儿,心里肯定不怎么好受。
阮蓁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搬个小凳子坐下,陪他一起吹着北风看雪。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今年的雪下得真大。”
阮蓁蓁偏头看他,眼底澄澈。
江文柏叹口气:“也不知道江岚会不会冷。”
她局促起来,想组织合适的语言来安慰他,又怕自己说错话,惹得他更加伤感。
江文柏却突然笑起来,江岚也爱笑,想必就是受了他的影响。
“其实江岚刚刚打电话过来了,让我狠狠骂了她一顿。大过年的,居然敢把她的老父亲一个人扔家里,凄凄惨惨的,多可怜啊。”
阮蓁蓁适应不了他突然的转变,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还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江叔叔,突然爽朗大笑起来。
他早已年过中年,这会儿脸上带着的那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