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才摸上芸娘的脸，擦掉她的泪，“小芸不哭，小芸不哭，小芸不哭。”
芸娘争气地吸了吸鼻子，硬撑出笑脸，“不哭不哭，我不哭。”
“阿妩报了仇了，救了弟弟了，这是好事，不哭。”明明深陷牢狱的是温娘，她却不间歇地哄着她的小芸。
“阿妩真厉害。”芸娘硬生生压下了哭腔。董娘别过头，终究是不忍。
“小芸你记得你问过我什么吗？”温娘指了指凌乱不堪的自己，“咱们不脏啊，一点都不脏，脏的不是我们。”
“我知道。”
“以后我走了，你要照顾小言还有董娘，要是再遇到喜欢的姑娘或是小伙子，别担心我，乖乖跟人家走。”
“但你不能忘记我，我可是第一个同你成亲的。”
“别记仇，有那么多人对我们好，陈之晅也是可怜人。”
“我走啦！”
……
芸娘只记得那年天很冷，因着同魏连的交情，温娘走的安稳，就像是长长地，又甜甜地睡了一觉，只是没人知道她何时会醒。
可芸娘想着，多久她都能等。
但她还是有些埋怨，遇见了她的阿妩，她还怎么再喜欢上别人。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来，阿妩真坏。
可是阿妩再坏，她都舍不得骂。
想念是太小心的事了，她生怕因着埋怨，丢掉一丝一毫的细节。
阿妩的笑，阿妩的哭，阿妩的闹，阿妩的字，阿妩的画，阿妩的衣裳……
芸娘整日涂画着，想到阿妩就要记上一笔，记到了她也数不清。董娘说她有些疯魔了，给她找了大夫，可大夫说她一点事都没有，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她想，这可能还是怪阿妩，可她又舍不得怪。
芸娘总是叹气，又总是绽开笑颜，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时候闷着一整天，有时候又愿意跟着小六少买小玩意儿。
就是什么东西，她都要备着两份。她总觉着别人对阿妩不够贴心，只有事事让她操办才好。
芸娘老老实实地听了阿妩的话，没去上门找陈之晅算账，乖乖巧巧地照顾着董娘和小言。但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看上去是董娘和小言在照顾她。
……
小言慢慢变得有些正常了，有时候还会哄我笑。
董娘好像最近和一个大叔好上了，两个人眉来眼去，我说她，她还会羞羞。
魏连人还挺好的，给我们找了新的住处。
谢伯殊来过了，可他也不敢久久呆在这里，问我要了你的小帕子，我舍不得，可我看他的眼睛，却又舍得给了。
哈哈，以为被你嫌弃的小木匠发财啦！长得同你弟弟真像。
听说陈之晅病了，我去偷偷看了，确实是大病，我也不好意思再骂他了，可我没有原谅他。
小六少估计要成亲了，他还说要娶我，那怎么能行，我可是成过亲的人，再说了，阿妩你比他好看多了。
我会写不少字了。你的小诗我也会背了。
阿妩，听说你老家是个漂亮庄子。
夏决说要带我去你老家，你说我去不去呢？要不我带着你一起回家？小言留给董娘带了，我看见他总是会伤心。
阿妩，我走啦，上京城去了，把你待过的地方都走一遍。
阿妩，我有钱，夏决也是个官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会罩着我的。
阿妩，我真的走了，我偷偷走的，还把你的小牌子带着了，董娘可能会生气，可是我留了信。
……
阿妩，这都好几年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