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衣服的找衣服,原本有些死寂的王府,一瞬间热闹了起来,跟过年似的。
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洗一次澡了,主要是长安附近的村落,缺水缺得厉害,我泡在桶里,搓下来了快有二斤的灰,换了两桶热水,泡得我飘飘欲仙,下一秒就不在人世待了,老子我快快乐乐做神仙去。
脱我麻布袍,着我旧时装,披上狐裘大氅,我又是我风流倜傥不可一世的汝南王了。
洗澡洗得我差点忘了,我得快点进宫面圣才是。
我见到了我的小皇帝,他成熟太多了,至少我没从他脸上看出太多的表情,仿佛他的喜怒哀乐在这些年里都被人无端抹去了。不由得我有点不爽,究竟是谁在我错过的这些岁月里改变了这个我看着长大的人。那晚我们抵足而眠,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点不一样了。
第二天大早,我就在御花园里见到了木田,那么纯真,那么无辜的孩子。
我呸,这些年我风风雨雨什么没见过,虚情假意我一眼就看穿了,论伪装,我得是你的外公。今天这人分明是等在这里的。居然还跟我提安阳王,他是不知道安阳王是我舅舅吗?还是说他是想警告我,让我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莫要难为他?
我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和陛下吵了起来。我以为自己的伪装可以瞒天过海,可以满不在乎地对陛下的一切冷眼旁观,可我真正面对陛下喜欢的人时,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对他而言我算什么呢?我或许本不该回来,我该留在汝南,过我自在的日子。
我惹了皇帝陛下不高兴,于是老老实实地躲进王府,自求多福。柳巷我也不敢去了,再被谁参一本,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不知道柳巷的花魁木梨姑娘怎么样了,我以前把她引为红颜知己,经常一起喝酒聊天。当然别误会,木梨姑娘卖艺不卖身,我去柳巷也不是为了嫖,不过是为了坐实一下汝南王的花名而已,柳巷的姑娘大多是家境贫寒卖身为妓,我当然不会拿她们取乐。
我在王府闷了几天,寻思着该进宫给陛下道歉了,毕竟小命重要。走到宫门遇着几位下早朝的大人,寒暄了几句,我竟然听说陛下快要成亲了。算算新娘得是我的表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血缘关系总是有的。看来,那个木田,也没有好好抓住陛下的心嘛。
那天我最终也没有入宫,你想想,遇着陛下了我该说什么。
恭喜?
我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我在长安街上转了一天,晚上去柳巷要了个小包房。老鸨说木梨姑娘早在我离开长安前就嫁人了,如今已经和柳巷彻底断了联系,不知身在何方。我叫了木梨在柳巷时的好姐妹木棉,我俩喝了一晚上酒,一起怀念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花魁木梨。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又想起了多年前在山脚下遇到的道士,他说,不知前路有故人,可故人在哪呢。
转眼到了陛下大婚的日子,我专门挑了件暗红色的衣服,反正也是红色,就跟我俩要大婚似的。仪式结束后,总要闹一闹的,但他们不敢闹皇帝,我是陛下唯一的兄弟,自然成了那群找热闹的人的首要目标。
礼部尚书周勒,虽然表面上踏实可靠,但私底下其实吊儿郎当的,他考□□名前就和我有几分交情——在柳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