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慢的整了整袖口,对跪地那人道:“过来。”
那人哆哆嗦嗦不敢起身,只埋头埋的更深了,隐有哭腔:“将军饶命啊,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养啊。”
执骨眉间隐现不耐,声调高了些:“过来。”
这可不得了,将军要怒了。那人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执骨腿边,脸上眼泪滴滴哒哒。
执骨侧过头去,道:“胆子挺大啊。”他望了那人双手一眼,歪了歪头,脑后红缨有一缕垂到了唇边,藏起他冷意的笑容,眼中尽是厌恶,轻声朝他说:“只可惜,今儿叫我瞧着了。”
等不及人们回神,只见黑色光卷起地上人影,猛地掷向高空,那人一声惨叫,百姓惊恐的抬起了头,伴随着剧烈的声响,鲜血顿时四溅,两只不明物体掉落在人群中。
妇女孩童木讷的静看了半晌,突然一声鬼叫:“啊!!!——”
人群轰然四散,两只血淋淋的手掉在脏污的地上,凝结着仍在流淌的血液,惊恐万分。
“哼。”懒得多看一眼,执骨黑色马鞭一扬,甩下上头的鲜血,准备离开。
这时,忽的又想起了什么。
转身打马回来,朝队伍中的轿子走去。
一声惊叫过后,百姓强忍着心中惊骇继续跪在原地,不敢再吱一声。方才那人的后果大家都看见了,若是将军再一个不高兴,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此时,头低的更狠了,无人敢抬。
执骨掀起轿帘,将拴在轿门旁的银链解了锁,扯在手里。他问:“你想说什么?”
并无人答他,人们听到一声轻之又轻的笑,似嘲弄,似不屑。
“哗啦啦”的声响近在耳边,没人敢偷瞧一眼,但是心中已是明白,这轿中人是谁。
“看着我!”一声令下,是急促不稳的脚步声。有人被拉近了距离,执骨望着眼前人,笑道:“收起你慈悲的眼神,让人恶心。”
“你怕是忘了,从那日起,你就是活在我执骨身下的男人了。韩栈衣。”
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于所有人面前宣誓主权,告诉所有人,昔日无邪国人比天尊的皇子,锁在麟国十年的质子,连昔日仅有的那一丝自尊也无。
今时今日早不是往日,自此,不过是戏鬼将军玩弄的奴仆罢了。
阿炳跪在地上,悄悄推了推阿甲的手,小心颤抖着画了个“?”他心中万分疑问,自己不过出城了几个月,回来后怎觉着翻了天?戏鬼将军方才这一遭弄的人心惶惶。
阿甲狠狠捏了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闭嘴。”做出嘴型,不敢出声,阿炳乖乖闭嘴。
“廉城。”
“将军。”有人慢慢悠悠从轿后走来,着一身华贵繁复的紫色华裳,上头绣着艳敛的牡丹。摇了摇手中鹅毛扇,先望了眼人群中的鲜血淋漓,“啧啧啧”了好几下,又转眼望着执骨,更“啧啧啧”个没完。
执骨皱着眉头问:“你有完没完?”
“粗鲁,啧啧啧。”廉城用扇子遮着面,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离我远些,喊我作甚。”
执骨将手中的银链扔向他,转身离开:“收拾好。将他带来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