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予,大师傅不禁羡慕应予身上光阴正好。
“痴狂如你,也是世间少有的宝贝了。”
大师傅提着酒壶进去,按住应予肩膀没让他起身。一样的盘腿坐到应予身边,大师傅晃动酒壶底在火头上慢慢的温。了了的片刻间淡淡酒香缭绕而起,大师傅眼中像是闪过许多往事。
“传说中为铸剑而生的驹跋鬼,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连干三个月,他们以骨为剑柄以血为剑魂,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只为成就一把好剑。第一个让我想起这传说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应时,现在是你。”
听到父亲的名字应予本能的瑟缩起来,“您言重了,我怎么能与首屈一指的铸剑大师相提并论。”
大师傅用胳膊肘使劲杵了应予一把,嫌弃的咂舌。他抓起应予的手,无论是屡次受伤变厚的指甲、粗大结实的指节,还是层层堆叠起的厚茧,都与应予看起来弱不经风的脸极不相称。
“你来时我根本没看上你那幅文弱样子,我看上的只是你这双手。能被人铭记的作品到头来也就那么一两件,匠人的岁月全都铭刻在一双手上。你年纪轻轻,却有着一双和我不相上下的糙手。这里面包含着多少艰辛努力,我不问便知晓全部。”
应予把两只手团到一起,低头笑的腼腆。“成一把举世无双的神剑,是我从小的梦想。”
炉火中的木柴噼啪作响,大师傅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辣的他眼睛湿润。他终于猜出夏燃将军当初连骗带哄让应予这么个一无所有的小匠人到自己这儿来凭的是什么,应予这么个白纸一样的小子得以与战功赫赫的将军平等相待凭借的又是什么。
寻梦的赤诚之心,多少人自打跨出以梦为马的少年时代就丢了这份无畏坦荡。
自己多年来游历四方,看过太多的匠人和太多的剑,大多数人都忘了双手第一次捧起铁砂时的初心。年岁越长,越清楚自身上限,越明白何为无能无力。而应予却能始终怀抱一颗轻盈坚韧的心,这样的异类让从来只信眼前的大师傅头次对一个人的未来抱有期许。
大师傅放下酒壶,挺直脊背正坐面向应予郑重问他,“既然说到这儿了,在你心中何为天下第一的神剑。”
应予不假思索,“安放在刀剑司的那把出自易成川之手的镇国之宝惊鸿剑。”
大师傅摇头,打了一下应予手心。
“不然就是鲛人国传闻中水妖骨打磨而成的斩浪剑。”
大师傅又摇头,起身拿来流云剑。这把剑虽然最后经应予手出,但铸剑整个过程凝聚了剑坊全部人的心血。剑成后这是师徒二人第一次一同端详流云剑,大师傅看了应予一眼忽然抡起重锤将剑身砸弯,应予眼圈骤然红了,扑过去把剑抢回来。
应予把剑紧紧搂在怀里,眼里噙着泪架起膀子要与大师傅拼命。大师傅握锤的胳膊上青筋爆满,牙关紧咬不像一点不心疼。
“这把流云,剑刃的硬度和韧度调和的毫厘不差恰到好处,但它称得上好却叫不了绝。规矩有余,个性不足,砸了也罢。”大师傅说着又要当应予的面砸剑,应予护崽似的护住剑朝大师傅吼。
大师傅逼问应予,“区区一把破剑把你心疼成这副德行。既然想成就‘神剑’,就必须将‘神剑’装在心里,要有每做一把新剑都将封神的觉悟。我问你,这觉悟你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