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死板寡言,终于有了热乎气。
他们似乎以为莲艾是步年养在外面的男宠,对他态度十分恭敬,俨然是当他半个主子。步年好不容易来一趟,立时通知他去身边伺候。
莲艾不好拒绝,只得小心翼翼捧着酒食去敲门。
“进来。”里面没一会儿传出步年低沉的嗓音。
莲艾推门进去,才发现步年在屏风后沐浴。
他将托盘放到桌上,眼睛老老实实盯着地上道:“将军,吃的我放在这里了。”
屏风后传来水声,片刻后步年道:“过来,给我擦背。”
莲艾一愣,很快回道:“是!”
他绕到屏风后,见步年伸展着胳膊靠在浴桶内,湿漉漉的长发被他胡乱扎到了发顶,健硕胸膛上肌肉分明,闪着盈盈水色。
莲艾撸起袖子,取过一旁麻布沾湿了为他安静擦拭起来。两人从头到尾没有言语交流,除了身份有别,步年心情糟糕也是原因。
莲艾对察言观色还有些心得,经过与步年几次交锋,不能说摸透,但也有些摸懂了他的性格。见他脸色沉郁,眉峰隐隐蹙起,眼神盯住一个地方很少眨动,知道他是有心事,还是很麻烦的事,伺候起他就越发谨慎,怕触了他的霉头。
等好不容易给步年擦好身,莲艾已是汗流浃背。除了累的,还有怕的。
“行了,为我更衣吧。”步年洗去身上污物,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莲艾赶忙擦了擦手,抖开一旁亵衣,在他跨出浴桶的第一时间为他穿上。
步年穿好亵衣亵裤,随意披了件大氅,抽出湿发甩在身后就出了屏风。
桌上摆放着精美的吃食,他一概不看,经过桌子时更像是顺路,拿着酒壶就推门出去了。
莲艾走到微启的门旁往屋外一看,步年竟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对着院中暴雨发呆。
没得到步年首肯,他也不敢随意离去,只好等在一旁,看对方之后还有什么吩咐。
等了半个时辰,步年一壶酒都喝完了,还是没进来。莲艾无所事事,见地上散落着一些衣物,就想捡起来叠好。
他弯腰一件件捡着,捡到外衫时突然从袖子里掉出一样事物。
他吓了一跳,想去接已是晚了,一条银色的平安锁从半空坠落,结结实实掉到了地上。
莲艾脸色煞白,腿都软了,忙跪地去拾,捧在手心中仔细吹了吹,等擦去上面灰尘时,骇然发现那三颗红宝石流苏坠子,其中的一颗红宝石竟是摔碎了三分之一,原本浑圆的形状顷刻变得不完美起来。他盯着那平安锁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可能是极贵重的事物,一颗珠子兴许就要抵十个他,他就慌得没了方向。而就在他兀自心慌时,耳边突然炸起一道惊雷,吓得他一哆嗦。他还没来得及平息惊吓,脖子忽然被人从后掐住。“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步年满身酒气,一字一顿充满危险地说道。
莲艾浑身僵硬,像被一条危险的毒蛇缠住脖颈,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方才发出一个音节,脖子上的力道就更重了,直掐得他呼吸困难。
他不得不去抓挠步年的大手,恳求他能松一些力,眼角都憋得通红。
“你知道这平安锁是谁给我的吗?”步年贴在他耳侧低声发问,片刻后又自问自答道,“这是我娘小时候为我打的,是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后来我将它送给了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