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满足地往椅背上一靠,毫无形象的瘫软着,手还抚摸着小肚子。梨花木做的桌子高大厚实得很,从苏钦的角度只能看到景言把手放了下去,可猜也能猜出来他在做什么。景言吃得那么多,这会得撑得很吧,那小腹定是微微鼓起,而他抚着自己的肚子,还带着如此满足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孕妇摸着他未出生的孩子……等等,我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实际上他猜错了。
景言的小腹十分结实,上面附有一层薄薄而柔韧的肌肉,他的肠胃也十分争气,绝不会败倒在区区七个馅饼三碗粥上,此时仍然平坦如初,摸上去并无曲起,也没有给主人带来难受的感觉。
景言摸小肚子,只是一个个人习惯,仿佛这么一摸,才有吃饱喝足的那种慵懒不想动弹的气势似得。
哑奴吃得比景言还要少一些,给自己留出了危急时刻还能动弹的余量。他无声地看向苏钦,仿佛在问他,“怎么你还没走一样”。
苏钦并不在意哑奴对他的看法。他知道自己的意中人相当重视哑奴,而他和哑奴并没有直接敌对关系,自然不能用对待敌人的那一套,反而因为这个人和自己的意中人关系十分亲近,他更得注意友好才行,可别因为惹得此人生气,倒给自己吹凉风。
苏钦于是微微一笑,广袖一转,一把扇子就持到了手上,扇子一翻,扇面打开,露出他自己画的春日图,扇子轻轻扇动着,幅度很小,没有带起来风。也是,此时只是初春,拿扇子装饰下风度就可以了,没必要真的扇起来狂风。
景言的目光一下子被这扇子吸引住了。之前苏钦可没有拿出来这扇子。扇子好像是文人雅士的标配,他自己是不沾边的,又因为夏天也不怕热,所以连十分俗气的蒲扇都没有用过。
他伸出手来讨要这扇子,苏钦从善如流或者说是迫不及待地把扇子送到他手中,眼睛还不忘在景言伸出来的手上擦了一下。那手的模样他已经有意无意看了很多次,可每次再看都会被惊艳到。那些被他拒绝了的美人儿,绝想不到苏钦连一只手都会看到目不转睛。
景言把扇子合上,学着苏钦的模样一打扇子,咦,打反了,扇面都错了,于是又换着方向打,这次扇面很顺利的平铺起来,他却先不看扇面,而是装模作样的扇起风来。他用的力气很大,风也呼呼地来了,扇了几下,过了过瘾,景言就停止了扇风的动作,开始欣赏起这把扇子。
他不懂材质,只看外观。黑色雕刻着金色镂空的大骨触之冰凉,手感滑腻,摸起来像是骨头做的,夏天摸起来一定很舒服;小骨也不是常见的木质材料制成,倒像是玉石,色泽并不统一,带着玉质独有的纹路。被统一打成薄薄的方形小扇骨,同样雕刻着纹样,而这纹样竟都不一样,拉开时就能看出来这些雕刻的纹样竟然组成了一棵兰草的模样。同样是黑色的扇钉,反而是最普通的地方。
光扇骨就这样精心了,扇面更是不凡。素白半泥金的扇面上画着一副春日图,细细看来画得竟是苏府的初春时光,而这上面画的是意象,线条虚化而不具体,景言却能辨认出来,这画的不正是先前自己住的客房前面的景色么!他再仔细看,还看到了自己,那个自己只是一个很小的小点,既没有五官也没有四肢,可偏偏景言就是能断定,那就是自己。
在扇面的最左边,还有一排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