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正派出来的,居然顺手牵马,比偷儿还下作,那可是我兄弟苦苦节衣缩食才换来的绝世良驹,白白就送你们了?我们不得从你家找补些?谁知道你小子看着衣冠楚楚,家里却穷得叮当响,除了几幅破破烂烂的字画什么值钱玩意都没有,我弟兄只好砸些桌椅板凳来出气,还怕你伤心不成?”
冯焕渊叫冤:“那也是无奈之举,那原是怕诸位再来寻仇,谁叫盛氏三杰这样厉害,要乘上那几匹千金好马,我怎跑得脱?要还的要还的。可惜在下现在身无分文,三位如果愿意随我上华山,我师兄会赔给你们。
盛方喜道:“此话当真?”猛然反应过来,叫道:“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你师兄简直一毛不拔,我兄弟这么物美价廉他都不舍得,怎么可能替你还债?不妥不妥!分明有诈!”
冯焕渊道:“诶,此言差矣,岂不闻此一时彼一时也。”他虽然在对着盛方说话,含笑的眼睛却直视后面八风不动的云姑娘。“浪子还有回头时候,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师兄接任华山掌门的好日子,我趁今天痛改前非,或者他心情好,既往不咎了,见者有份,自然连诸位因他因我受的委屈都有个说法。”
云姑娘直直地盯着他:“你想让我们也上华山?”
冯焕渊道:“这可是武林一大盛事,来都来了,虽然天公不甚作美,不上去凑个热闹岂不可惜,我好歹曾是华山弟子,必会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诸位。”
盛方呸了一声:“你们先滚,我兄弟还要再计议计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姓冯的你抹干净脖子等着就是!”
冯焕渊连声道“不敢不敢”,生怕对方回过味来,两人快速通过,走老远回望还见三人碰头在一起窃窃私语。高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胸有成竹。”
冯焕渊道:“我糊弄他们罢了。”
高雅道:“虽然你说已经跟你师妹谈妥,你就不怕她再临阵倒戈?”
冯焕渊道:“这嘛,话说三遍如倒粪。同样的事再做就无味了,我估摸着她向来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高雅道:“你倒是对她很有信心。”说完突然感觉这句语气很微妙,很像在吃醋,一个着急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冯焕渊苦笑道:“我没有多想。你说得很有道理,她确实很有可能临阵倒戈,明面上好像决定弃暗投明,暗地里又和大师兄串通准备给我们一网打尽。”说到这他停住话头,下句在“不过和你死在一起此生无憾”和“不过有你在我们必能平安脱逃”中间斟酌一下,觉得都不妥当,前者有打草惊蛇之嫌,后者有推脱责任之虞,只好闭嘴。高雅等半天没等到他下文,却问了一句:“如果你师兄终于不能如愿,你又打算怎么对他?”
冯焕渊笑道:“我不要好高骛远,今天首要目标是全身而退,其余也就毋用顾及了。”
他这话当然真诚,然而也只是含糊其辞。高雅也不再追问,他仍旧享受跟冯焕渊这么明枪暗箭,好像还有很长路可以步步为营,但又会突然意识到那尴尬的一夜,眼前一切就立时虚假得像纸糊。也许冯焕渊只是在耐心陪他度过这个假象,出于怜悯并不戳穿,而他自己不用说,这辈子估计都对破釜沉舟四个字有阴影。
雪势渐渐加大,虽然一时不能着落明显的痕迹,山上少人行,远远已可见石尖峰顶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