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嗯?望你大恩大德再宽限几日。”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离得极近,高雅斜靠在他身上,几乎能感到他衣衫下传来的血脉搏动,强自让自己保持清醒。“是你师妹指点我去的。”
冯焕渊把他一缕长发卷在手指上把玩。“你说阿雅。她果然也来了。”
“无论怎么看,她都很喜欢你。”
冯焕渊道:“我没说过她不喜欢我。”
他倒是坦荡,高雅本能地想反驳,总感觉他这话跟之前的描述好像有什么地方矛盾,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脑海中断简残章的思绪沸腾又不断破灭,有些燥热难当,这热跟方才面对钵昙摩时那种毁灭景象不同,是一种渐渐升温终至无处可逃的束手就戮。“我有个朋友曾经感叹,你若以为可以玩弄他人的心,那你必然会被他人玩弄。你一定是始乱终弃,导致人家由爱生恨。”
这论调十分武断,冯焕渊也不跟他计较。“好吧,我背黑锅够多了,不差这一口。”
他下颔抵在高雅头顶上,声音就从上方闷闷地飘下来。“至交反目而成寇仇。成了寇仇又有点下不了手,那股子尴尬劲,亏他们能忍。你信吗?老七跟我几乎算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小时候体弱多病,被师兄弟欺负都是我罩着他。就连大师兄,大家都曾有一同面壁抄书的情谊。到如今却争先恐后来要我命,我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或者真的是你做人太失败。”
冯焕渊哑然失笑,扳过他肩膀跟他对视。“我觉得你也应该比较欣赏我的,为什么表现出来都是嫌弃呢?”
高雅别开眼睛。“为了有朝一日我也想要你命的时候你可以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太大落差。”
冯焕渊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便将一只手贴在他心口上。“你还冷吗?”
早已不冷了。高雅现在的问题岂止是不冷。可能是绷紧了半天的精神一旦放松,意识集中不住,开始从各处缝隙逃逸出去,理智也渐趋模糊。冯焕渊仍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并不刺耳,也无意义,只算是一种柔和的安抚,他也恍然不闻。冯焕渊的另一只手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沿着他背上滑下,停留在他腰侧,显然可进可退,触碰到他的地方,都产生一种奇异的、酸涩的心碎之感,好像不堪忍受,又好像希冀更多,让高雅焦躁得几乎哭出来,猛然一抬头,正撞上冯焕渊下颔,冯焕渊吃痛,“呃”了一声,却感到高雅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孤注一掷地向下带去。
冯焕渊愣了一愣,笑道:“如若这样就能报偿,岂不是太便宜我了。”
说归说,他手上丝毫不停,立刻从善如流地动作起来。高雅伏在他怀里喘着气,肩胛发紧,身体剧烈颤抖,像一只脆弱的、完全把性命交托在他手上的动物。冯焕渊偶尔停下来,低头亲一亲他的发顶,高雅也未必能察觉。说实话,比起这发梦一般的投怀送抱,冯焕渊这时候不能不对高雅如何竟可以这般彻底地放任自己感到好奇,乃至于他甚至煞风景地联想到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盘算,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观还是迅速地占据了主要地位。他加快了动作的频率。高雅尖锐地呜咽了一声。
狂乱片刻过去,剩下的空白就很漫长。冯焕渊抚着他背后的椎骨,帮助他延长这个余韵的波动。这个时间最久,盆中炭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