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卖菜的大娘。”
高雅:“……你这能问出来才奇怪。”
“你意思我去问江湖人较快些?算了吧!”冯焕渊猛摇头。“万一我被认出,又是一场鸡飞狗跳。不过兄弟你这么好心,或者可以替我……”
“我不跟生人打交道。”高雅斩钉截铁地说,那语气让冯焕渊合理怀疑自己是个熟人。“……不过琅珰先生这个名字,我也是闻所未闻。尊师当真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五年前他只告诉我们要去蓝田拜访老友,便飘然而去了。”
两人都不做声,各自绞尽脑汁。然后高雅说:“只是推测,别嫌我异想天开。蓝田自古是产玉之地,那位前辈名号又带玉,或者我们可往这方向打听一下。”
冯焕渊深表赞同:“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转过这条街往前去,鳞次栉比都是玉器铺子。两人一家一家挨个打听过去,十之有九是冯焕渊在出嘴,高雅只负责袖手观赏店中陈设,问到第四家上,竟真有店主答道:“你说的是玉山脚下水陆庵旁边住的琅珰先生?他原也治玉,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少,极有风味,这几年渐渐不听说了。今日店里恰好有车到水陆庵那边取订好的货,可以捎带上你们。”
冯焕渊道:“妙哉!”高雅也说:“多谢。”于是两人搭着店家的车,晃晃悠悠半日出了城,来到玉山脚下。水陆庵依山傍水,四周皆是民居,赶车的伙计也说不出琅珰先生确切住在何处,于是大家惜惜依别,留下两人漫无目的在乡间游荡。
玉山产玉,这里的民家多以治玉为生,从洞开大门里窥视人家院子,大都堆积着小山一般的玉料和各式治玉家什。村口坐着个正晒太阳的老婆婆,虽然眼花耳聋,人是十分热情。“你们说那啷哩个当先生!也就饿知道,他往前住这一片,上个月搬走咧。你们再往西去,再往西去。”
两人只得继续边走边打听,中间认错了二次,终于在村巷深处寻得一户人家。院门虚掩,院中一般堆着玉料和工具,院角有一丛翠竹,那绿色虽强劲,却有些苍老。竹下一张石桌,潦草刻着一副棋盘,上头放了一盒玉棋子。院中沉闷捣沙声夹杂着金铁碰撞之声,叫人摸不着头脑。
冯焕渊道:“这回定是了。”就朗声说道:“琅珰前辈,华山冯焕渊求见。”
他这时倒不急着撇清。这一句声音不高,气韵沉稳,显是有点卖弄的意思,旨在勾起院中人的好奇心。然而过了半日也没反应,那捣沙声只是一味继续,两人只得不待请而自进。院中石臼旁站着一人,双手握杵,手足上竟然套着极粗的铁链,每一杵下去,铁链也哗啦作响。这声音在院外听来粗粝迟钝,在院内却似放大了几倍,几乎不堪入耳。
两人都想:“琅珰琅珰,难道此锒铛非彼琅珰!”冯焕渊鼓足中气,又说了一次:“晚辈华山冯焕渊求见。”
这句就不止卖弄,简直是挑衅了。那人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天生的横眉怒目,肤色黧黑,左眼角下有一道极粗的伤疤,直如凶神恶煞,一开口虽然也低沉沙哑,相比之下都能算作可亲:“你是华山的?”
冯焕渊战战兢兢:“曾经是。”
那人目光转到站得稍稍靠后的高雅身上。“你也是?”
高雅道:“我不是。”
那人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