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他用手戳了戳上方人的胸膛,是软的,温热的,“对不起,是我之前搞错了,幸好没伤到你。”
阿黄黑色眼珠盯着他:“你下第一刀的时候我还是在皂里的。”
高知节一愣,好奇地问:“你会感觉到疼吗?”
“会,也不会。”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阿黄温凉的指尖滑上他胸膛,停在心脏部位:“身体不会,但这里会。”
9
指尖下的心脏骤然紧缩,高知节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捂住心口。
他压住手指的颤抖,又一次郑重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阿黄说,“我不是来报复你的。”
“那你回来……是为什么?”高知节终于问出。
“回家。”阿黄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离,“你是我的家。”
两人鼻尖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呼吸交错。
阿黄几乎要吻上去。
有那么一瞬高知节以为这精怪要吻上来,但他说完就起身从自己身上下来,走到一旁,抱着他的新玩物电脑,噼里啪啦敲起了键盘。
强烈的冲击有着极大的惯性,剧烈跳动的心脏此时还没有缓下来,高知节仍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大脑经过刚刚的停滞之后又开始快速转动,阿黄刚刚所指的疼是哪种意义上的,生理还是心理?而一个精怪会有心脏及其他器官吗?如果心脏存在这个大前提是错误的,那阿黄指的那处会不会只是当初自己对着硫磺皂下第一刀的地方。可如果没有心脏他会有神经系统吗,又是如何感知到疼痛的?是不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构造模式?
绕了一又圈似乎又绕回原地,他看着阿黄坐在电脑前时不时歪下脑袋似在思考的身影,好奇心蠢蠢欲动,他竟然再一次想把他解剖开来,看看这具身体到底是如何工作的。
他又想起阿黄所说的回家,他说自己是他的家。
高知节心中不解。
身体寄居之处皆可为家。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家?
难道是因为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把自己认作成母亲一样的存在了?
10
用雏鸟情结解释似乎也不为过。
阿黄自意识开蒙以来,见到和触到的只有那一个人。
有他在身边,就像是躲在母鸡的羽翼之下,舒适温暖且安心。
可阿黄对高知节的感觉又不尽于此。
还有不分性别,跨越种族的欲望。
他还不知生殖隔离,且两人皆为雄性,后代是几乎不可能的存在。
他想同他做爱。
无关繁衍,仅是十分单纯的做爱。
半年里,他从无数人口中听到爱这个字。不同语言,不同种族,千千万万种情绪,爱有那么复杂。
而他对高知节的爱却像一张纸片,一粒石子,一颗种子,轻而微不足道。
仅仅是想同他融为一体,长长久久地。
自他急急切切回来,欲望愈喧嚣,愈沉淀,表面就愈平静。
他似乎学会了耐心这一宝贵的品质。
所谓好事多磨。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响,接着是踏进来的脚步声。
阿黄关掉屏幕上的网页,转过身正看见高知节摘了口罩走进卧室,看了眼乖巧坐在椅子上望过来的人,戴上围裙去了厨房。
餐桌上摆了两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