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气,捶了捶泛麻的双腿,扶着那三条腿的梨花木椅子小心站了起来。
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一声,真是,这宋府未免对下人也太纵容了些,这等江湖秘闻至今没有几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敢于随意高谈阔论的那些人,不是江湖上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不死便是根本不惧怕江南顾府的报复的一些疯子。
可偏偏很不幸的是,韩越哪一方都不是。如今,他也只能庆幸这偏僻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个‘幸运’的听众免费听了一场顾大公子的艳事。
然而,韩越忘记了,老天似乎从他出生那一天便忘记了将幸运这个词放在他的头上,反而是各种各样的倒霉事特别喜欢眷顾与他。
于是,在韩越这口气还未真正放下,正准备悄悄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一滴水恰巧从三条腿的椅子右侧那棵老梧桐树上滴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到了韩越高挺的鼻梁上。
韩越的鼻子天生就比别人灵敏许多,认识的人都亲切的称呼他为狗鼻子,狗鼻子韩越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道和今日宋盟主拿来招待贵客的梨花白一样,他替师父斟酒的时候闻到过,这样纯粹却不浓烈的酒香,像他这种嗜酒如命之人,只需闻到一次,便让人再也无法忘怀。
韩越心惊胆战的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盯着他。
韩越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呆在了原地,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本就不大的胆子这下直接没出息的飞了,怂巴巴的韩越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下死定了!”
树上那个拎着一壶上等好酒梨花白,穿着一袭鲜艳红衣的俊朗男子正是丫鬟们口中的主角“顾臻”。
韩越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悲催到随意听个故事也能碰到故事中的主人公,还被人给逮了个正着。
顾臻从树上一跃而下,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姿态随意的往树上一靠,笑眯眯的看着三魂被吓掉了二魂的韩越,“我见过你,你是那个,那个逍遥门老道的弟子?叫什么来着?”
和顾臻张扬的打扮不同,他的声音格外低沉,似有若无带着一股深情缱绻的温柔。韩越一个一样正式,“韩越!”
顾臻似乎被韩越紧张的样子逗笑,眼睛弯了一下,不再是那种不怀好意的似笑非笑,而是真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那种愉悦的感觉。
顾臻出身于名门世家,即使毫无形象的倚在树上也掩盖不住他那一身器宇轩昂,再加上长相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似乎有无限风情,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眼尾微微上挑,一时间竟将韩越看的愣住了,遂即反应过来,不由羞的耳后通红一片,难怪凤仙子到如今还对他痴情一片。
顾臻似乎心情不错,毫不在乎刚刚丫鬟们对他的诽谤,看了一眼手中的好酒,看着眼前的少年,挑眉问道:“多大了?”
“二十四!”
顾臻微微站直了身子,带上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上下忍不住打量了韩越几遍,“二十四?你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
韩越貌似有些不太好意思,左手无意识的搓了一下腰侧的衣服,有些羞赧道:“我就是看起来年纪小,所以师父师兄他们都很照顾我。”
顾臻像是没骨头一样,好不容易直起了一点腰,此刻又懒趴趴的倚在了树上,右手一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