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刺了进去。
男孩吃疼,微微瑟缩,许传风手臂扣在他的肩,拥住了他,在他耳边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是感冒药,我随身带的。”
是针入肉太疼了嘛?他三年而来自知处境从未落过的泪,如雨而下,潮湿阴凉的泪,暮春时节的大雨一若,沾洇了许传风的衬衫,偌大一篇,铺陈如墨似碧血。
“还疼吗?”看他神色痴痴,盯着自己的手臂,许传风隔着衬衫的里子揉了揉他手臂上的针孔,连那些陈旧的针孔也一一抚过,依稀抚过的不是已经结了痂的肮脏痕迹,而是寒露时节的第一滴清露,一般无二的珍重。
他还是默默,只是摇头,许传风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眉目,合拢,“感冒药让人犯困,睡一会儿吧。”
不多时,他竟就着许传风温热的体温,冰凉的指尖,清隽的君子气,沉沉坠入了许久未入的梦乡。
而后的烽火,反是一闪即逝,一粒子弹入皮肉,贩毒团伙全部落网,缴获毒品数额巨大,抛弃了那个毒穴老三的身份,做回了人民警察许传风。
“康扬,你和依依摸排继续,我去查一下这个程双。”他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大步走出门去。
“许队,你!”康扬惊得站了起来,刚刚许队眼中的急痛,他从未见过,只那一瞥,甚至看见了,满目的凉泪。
第9章(八)
等到许传风查当年的配合调查人程双回来的时候,整个市缉毒大队办公室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特务聚集点,全员翻译起了摩尔斯电码,外人进来看着都觉得滑稽得要命。
康扬一丝不苟,恐怕翻译错了一个字,对整个大局的理解产生不可弥补的过失;和坐在他旁边的邓依依形成鲜明的对比,邓依依一边翻译,一边左顾右盼,一会儿要念叨念叨许队中了什么病,给我们找来这种活,出言讨伐许传风,一会儿又要从她家落副桌子上掏几把吃的。
郑谚顶着满脑袋的花甲形状的烫伤,不知道第多少次拍掉了邓依依来掏落芊织的爪子,把自己桌子上的干粮不着痕迹地往落芊织桌子上挪了挪,不幸认真工作浅浅皱眉的落芊织副队长根本没看见,甚至压根连邓依依掏她的吃的她都没看见。
只有许传风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一动未动,坐了许久许久,刚刚到达程双住所的情景才逐条在他已经没有焦距的眼底闪回。
大概是上班去了,房子的主人不在家,这房子据说是租的,但平房极其破旧,他只是伸手敲了三下门,门就自己开了,里面的情景让他当时眼底就没了颜色,一阵更激进的痛苦在四肢百骸间游走。
房间很小,厚重的地毯,繁复的装饰,扑面而来的是许传风不愿意承认的熟识,与当年在华宫的那个房间一般不二,连每一个柜脚落地的民族装饰都没有差别,窗帘没有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帘,让人在薄暮冥冥中只想回忆,那是五年前的暮色四合。
五年前的月光入目,许传风的眼眸里浮现出更多急痛的神色与暗涌。
他只找到了遗落在地摊上的一个软抄本,日记本的模样,内页,满满的数字,要不是旁边另摆着一个摩尔斯电码的对照本,他甚至猜不出这是什么。
“传风,你”平时最是活泛的郑谚都是大气不敢出,虽然是一大本摩尔斯电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