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葡萄酒,然后手举刀叉,开始聚精会神地向开胃菜发起进攻。
西泽尔脸上微微浮现出怒气,他将餐巾解下,扔在桌上:“慢用。”冷冰冰地说完这句话,站起身走了。
“咦?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妙了?”十七嘴里叼着半截鱼尾,望着西泽尔的背影无辜地眨了眨眼。
公爵走出七星宫,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仆从遣走,独自往圣血城堡的另一边走去。
西泽尔家族的这座城堡拥有七座古代的礼拜堂,那七座礼拜堂在不同的时代修建,有的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倾颓破损无法使用,其中只剩下两座逐年翻修,仍然焕发着高贵庄严的神采。
在有着最高的尖顶的这座礼拜堂里,数以百计的、粗大的白色蜡烛摆满了走道、座椅的扶手、圣物桌和布道台。蜡烛的光芒将礼拜堂崇高庄严的墙壁和天窗照得异常明亮,烛光映照在教堂最里端那座圣像的脸上,神之子那仿若悲悯的表情,此刻有些晦涩难懂起来。
公爵走进礼拜堂,他沿着长椅之间的通道往圣像走去,日光已经开始偏斜,天窗里夕阳的光线开始消失,仆人点亮了数百支蜡烛,仍旧无法驱散这个高耸的空间里密布的昏暗。
圣像的脚下只有一个人在低声祷告。
公爵站在她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沉默的神像自始至终都像是没有听见那个人的祈祷一样冷漠无情。公爵却默默等待她念完最后一句祷文。
“怎么忽然到这里来了?”美丽的夫人站起身,转身向西泽尔微笑着。
一片盈盈的烛光之间,已近中年的女人穿着异常朴素,却仍旧姿容秀丽,仪态典雅端庄。
“您为什么从来不肯离开这间教堂?”西泽尔问道,他没有行礼,但是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亲爱的费敏,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美丽的夫人微笑着,带着温柔和宠溺的神色,“我对无穷无尽的家族争斗早就感到厌倦,反倒是待在这座教堂里,在圣像前祈祷,能够令我觉得心情平静。你不需要为我担心什么。”
西泽尔点点头,“母亲,您很小的时候就和泽拉认识了,您知道他和西泽尔家族到底有什么关系吗?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西泽尔的母亲,被亚历山大教皇封为圣徒的爱莎公主,此时怜爱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爱莎公主挥手遣退了侍女,走向西泽尔身边。
她笑着摸摸西泽尔的脸颊,“你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心爱的小费敏,你瘦了不少。”
西泽尔被母亲充满怜惜的目光注视着,脸上难得浮现起尴尬的神色。他退开一步,咳了一声道:“血族本来应该栖身在黑暗里,但是泽拉是个例外,他可以在人群中生活,并且拥有奥地利大公的身份,元老院里尽是他的忠犬,连教廷中都有血族的爪牙。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似乎想引发什么混乱,我无法确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来问我也没有什么用处。”爱莎公主看着心爱的儿子不习惯被别人抚摸的那种别扭神态,放下手,微笑道,“即便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认识泽拉,但是我无从知晓他年轻时候的模样——自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那个样子,他的模样永远不会变。或者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