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连你的心在哪里都不知道,于是我就想回到你的身边,不能得到爱,至少也能每天都看见你。
至于真相……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抽出那张脆弱的黑白照片。
温和俊秀的男子扶着妻子的肩膀,笑得异样地幸福,眼睛里闪烁着睿智和温柔。我知道,他有一双绿色的深情的眼睛,注视着阿瑟安妮雅的时候就像我注视着阿德里安。
我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
一模一样,真正的一模一样,这就是血缘不可辩驳的证明。
连一个旁人在看到照片的时候都认出来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们是兄弟。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的,真的,我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爱谁。
你一定是爱我的,是不是?
我相信你,你说你爱我,你对我那么温柔,你和我做那种事情……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弟弟,不是因为我长得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一定不是,我知道的。
我好像再也流不出眼泪了……海风浸润着的阿姆斯特丹,怎么会是一个这么干燥的地方呢。
我站在楼下向上仰望,天蓝蓝蓝蓝,三层的小楼顶上,伸出来的支架上满满的落了叶子的黄金藤,然后是一排的各式各样的植物,已经没有一朵花。
小时候的我,一株一株仔细地辨认过去。
那是波斯菊,那是矢车菊,那是百日草,那是小景天……父亲一边浇着水,一面用脚在地面打着轻快的三拍子,一、二、三,一、二、三……
我跟着节奏,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好像偷偷地逃回了家。
门开了,父亲站在门口说:“我看你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不上来?”
语气平淡,带着微微的倦然,好像我让他久等了一样。
我愕然,一瞬间,好像过往的种种都是错觉,难道战争从没来过?
六年十个月了,他一点也不惊讶,我一点也不激动,像一场梦一样,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
苍老的人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来,我没有离开欧洲是因为我要等你。”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了。
“你不是被……”
我还以为,寻找是一个多么艰难的过程,我还以为,我是一个披荆斩棘的营救者……
只是没想到,打开这扇门就像是……回家一样简单。
父亲说:“一开始是,可是后来监视我的人把我送到了港口,打算送我去美洲,我自己要留下来,我说我要见你。”
他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我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摇摇头:“不知道。”
“然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他跟我说,如果你自己来找我,就让我和你一起去美洲。”
我茫然地看着桌上的一丛银鼠草,白盈盈的像未盛开的百合。
我恍惚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