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天机老人慢悠悠的解说,迟钰的脸色虽是未变,心中却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暗道一句:“原来那闲云子在师祖的眼中竟是这等存在!”
迟钰原本以为能有资格落子天下,进而影响三族大势,便已经是当世修者的极限了,但是他的这个想法与“拂乱棋子、掀翻棋桌”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这其中又以自身实力最为关键,若是没有一身绝强的修为,谁又敢在与天机老人同下这盘天地棋局之时行此荒悖之事?怕是想都不敢想吧!
思及此处,迟钰心下汗颜,沉默一阵之后才道:“师祖,不知闲云子如今到底是何修为?”
天机老人笑道:“那小子在我面前藏得极深,又是个精通天心衍法的,因此便连我也很难把他看透,不过想来已经摸到了造化境的门槛。”
得了这个回答,迟钰终于变了脸色,追问道:“难道连您的造化分身也无法将其镇压吗?”
见徒孙提及了自己的造化分身,天机老人眼底的不快之色一闪即逝,叹道:“当你做此问时,心中便已有了惧意,这是师祖不愿看到的。”
迟钰闻言心尖一突,刚要跪地请罪,身形却被拂了起来,而后听得天机老人继续言道:“我与造化分身有约在先,还可请他出手两次,两次之后便要与分身身魂合一登临通天之路,到时怕是再难看顾你等了。
何况即便造化分身出手,以那小子的滑溜本事,能否将其镇压还在两说,他又身具人族气运,个中因果不可轻涉,除非——”
迟钰原本想问“除非什么”,但在见到天机老人眼底闪过的那屡凛冽神光之后,心中立时寒意大盛,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吧嗒!吧嗒!”
再抽了两口灵烟,天机老人这才恢复了之前那副和蔼模样,笑问道:“禅音寺那边的五宗大比已经进入尾声,你也莫要总在师祖这里躲清闲了,去与乙阙门的温小子交手一番,相信会有裨益。”
待迟钰领命而去之后,天机老人看着案几上犹在咕嘟嘟翻着水花的烹茶瓷罐,口中自语道:“大势可改,天意亦非不可违逆,可惜代价太大,还是慢慢煮着为好。”
话分两头,却说那日温易安得了陈景云的法旨,之后便携着一百六十名乙阙门修士剑出苍山福地,所携声势端的是十分惊人。
对于剑煌山一脉再出一位剑道大能的消息,北荒修仙界中早已经传的是沸沸扬扬,一门双剑尊本就足以惊掉众修士的下巴,更何况乙阙门身后还站着偌大的一个闲云观?
因此在得知了温易安携着弟子出山之后,那些怀着鬼蜮心思的修仙高士自然坐立难安,一时闭关不出者甚多,众皆暗恨阎覆水多事。
“中州大比本来没有乙阙门什么事儿,便叫温易安窝在苍山福地不好吗?因何非要邀他带人参加大比,你莲隐宗自然不惧那些剑疯子,却将我等小门小派置于何地?”
最先被“造访”的自然便是北荒南陆的各大宗门,温易安带着一众剑修依足了礼仪前去拜山,其间并没有一个宗门敢于驳了一位剑道大能的脸面。
“造访”嘛,自然不止是吃吃喝喝,门人弟子之间的演武切磋也是少不了的,各宗核心弟子之中倒也不乏英才,但是在对上了战意昂扬的乙阙门剑修时,不知怎地,竟有不少人尚未动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