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开口道。
四娘笑了,道:“怎么,劝我小心,别动了胎气?”
“我信你的身体素质,但好不容易怀孕一次,总得有个孕妇的样子,除非你打算继续生。”
听到这话时,四娘忽然想到了那一日陪着主上在葫芦庙内老和尚磕破了头所喊的那些话。
“怎么了?”瞎子察觉到了异样。
“没什么。”四娘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
“有事么?”瞎子又问。
“有。”
四娘抽出一份折子,挥了挥,道:
“这是夏季将往范城运输的钱粮军械以及换防的兵马。”
“嗯,怎么了?”
“钱粮上,多了不少。”
“苟莫离在范城守着,不容易。”
“你和他倒是亲近,钱粮比预先得多也就罢了,换防的兵马,怎么又是野人为主?”
“这样他操控起来方便,只要苟莫离不傻,就不会在范城叛变的,归顺楚人么?”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
“多出了钱粮,以野人为主的换防兵马,主上原本的意思,是让苟莫离经营好范城,重塑防御体系,将钉子给夯实了。
但这份折子,我瞅见了其他的意思,是要搞事情么?”
“他手里头就那么些兵马,能搞什么事情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啊。”四娘说道,“苟莫离很懂事,不会自己来提要求的,这折子,肯定是你改过的。”
“对。”
“上次封王大典的事儿,主上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呢,你又要搞事情?”
“在楚国搞,没事儿。”
“真的?”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正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才问你,而且我可以确定,你还是没告诉我实话。”
四娘笑了笑,
“折子,我不批。”
瞎子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我有个发现。”
“说。”
“谢家有个少主,十三岁,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随便找个娃娃就能往那上面去套么?”四娘不以为意道。
“总得试试,你看,试错的成本,无非是多一点钱粮,再多一点野人兵马,代价很低了。”
“瞎子,咱是一家人。”
“荣幸。”
“别玩儿火,真把主上惹生气了,我们也不好为你说话。”
“其实,主上自己,好像就没什么主意,我说的是,在这方面,主上足够警惕,却又足够懒惰,我们现在是很强大了,不是我们自己,而是我们的势力;
但镇北王府已经被‘招安’了,燕国最西边的藩镇,已名存实亡,三足鼎立本该是最稳当的,但等到皇帝料理完其他,咱们马上就会显得……势单力孤。
我没让人准备龙袍逼主上马上造反,我做的,是让我们大家伙一起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基业,能够继续稳稳当当地存续下去,以支撑咱们的以及主上的,随心所欲。”
四娘沉默许久,
开口道;
“谢家那个,有多大把握?”
“得看呐,还没开始试呢。这事儿,一旦试出味儿来了,接下来,可不就有重点了么。”
“行。”
四娘点点头。
“对了。”瞎子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提前提醒你。”
“说啊。”
“现在月份还小,但得早做准备。”
“你是怕,难产么?薛三的刀法,我还是信得过的,我自己也能缝美容针。”
“生产那一关,我倒是不担心。”瞎子继续道,“我担心的是,等再过几个月,显怀明显后,可能会出的问题。”
“何意?”
“你的孩子,必然是不一般的,咱们几个,血统其实还在,明显如阿铭和梁程,实力不是巅峰,但血统底蕴,却是实打实的。
所以,基因上,你的孩子,起步会很高,不是说孩子生来就能打能闹,像个哪吒,那太夸张,但……
现在的你,和巅峰时的你比起来,不亚于另一种层面的‘重伤状态’。
很怕等月份大了后,你的身体,你现在的状态,可能负荷不了。”
四娘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道;“我知道了,我会做准备的。”
“之前我没想到这一茬,所以还埋怨主上拖后腿了。
现在,
想安全将孩子生下来,就只能希望主上能够再多拖一点后腿。”
“希望我什么?”
这时,端着银耳汤的平西王爷恰好走了进来。
瞎子笑道:“在和四娘讨论孩子,属下觉得以后孩子应该会更像主上您。”
郑凡端着汤,看了一眼瞎子,道:“你当我是阿力啊,这么容易糊弄?”
“主上误会了,阿力可不好糊弄。”
“呵,揍性。”
……
銮驾队伍,还在向着国都行进,大楚的皇帝会盟归来后,顺势开展了一场在自己国家内的南巡。
銮驾内,
皇帝正坐在那里披着奏折;
一俊美少年坐在下面,一边翻阅着凤巢内卫送来的折子一边剥着柑橘,銮驾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橘子皮的芬芳。
楚皇放下了笔,轻轻揉捏了下手腕,看着下面那位少年,笑道;
“吃多了小心内火旺盛。”
谢玉安回禀道:
“陛下,臣不是喜欢吃橘子。”
“哦?”
“臣是喜欢剥橘子的感觉,这能让臣,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