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这些日子的心情本来极好,自己潜伏在江州的人都已经动了起来,将江州军中的几个紧要位置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几日之后就是西域热娜公主的招亲,自己手下的青年俊彦也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将西域收归己用。
如今除掉了李泰,拿下了江州,与后党的关系已经不可能缓和,荣王已经让手下各部人手暗中行动了起来,准备一步步的蚕食瓦解掉宣姝太后的势力。
江州诚如林墨所说,与漳州隔江而往,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险要重城,又是北方各路诸侯国进入皇家封地的首要关隘,在林墨的相助下,没有多少拿下这江州,荣王早已不知从梦中笑醒了多少次,嘲笑了宣姝太后和宣姝多少次。
可令荣王始料未及的是,笑人者人恒笑之,自己这才得意了没多少日子,一个的麻烦便重重的砸倒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但也足以让他头大如斗,再也没有心情看后党之人的笑话。
“殿下!荣王殿下!求求您了,我家就这么岩儿这么一个男孩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呀!臣求求您了!”户部大夫曹源跪在荣王的书房中,声泪俱下的求着。
曹源的儿子曹岩杀了兵部大夫简文成之子简英后,虽然在两名护卫的护卫下,成功逃回了家中,可是简文成何等人物,今日早朝便将这事参奏到了御前。
曹岩杀了简文成不仅诸多百姓看到了,就连镇远伯侯平也看到了,为了阻止两方相斗,他带去侍卫也死伤殆尽,幻乐坊中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一位是兵部大夫之子,这事早已闹得是满城风雨,这事已经是铁证如山。
事情闹到御前,如今已经又是满城都在议论这事,曹源逼于无奈已经交出了曹岩,此刻就关在刑部大牢,好在刑部大夫孟延是自己人,倒也没怎么刁难曹岩。
曹岩的事已经判了,开春后问斩。
虽然有心救曹岩,但曹岩的事情是板上钉钉,后党之人正紧盯着自己,百姓们也在看着自己,荣王也是有心无力啊,可曹源如何甘心儿子被杀,当即便来求荣王想办法。
户部大夫曹源年富力强,每年不知为荣王神不知鬼不觉的卷来许多银子,让荣王得以不知不觉培养起了不少的能用之人,还供养起了一支私军。
曹源简直就是荣王最心爱的一个聚宝盆,可以说是荣王的四肢之人,因此荣王又不敢对之不理不管,只得面对。
事情发生在拾花街幻月坊,徐秋娘布置在那里也布置了不少探子和心腹,很快凶案的详细经过就回报到了荣王手中。
一听说是在众目睽睽下杀的人,连着镇远伯的人都杀了不少,属于人证物证多如牛毛细雨的铁证案件,荣王不禁难办,皱着眉头在室内踱着步,阴沉着脸不说话。
按照以往的一贯手段,荣王是派遣府内修行者去杀掉人证,可是目睹了的人多得数不过来,而且早已传遍全城,自然是行不通了,因此是百般焦虑。
“荣王殿下!”曹岩见荣王脸色阴沉得不说话,心中立时更家招急,又抹了一把眼泪,肥肉一颤边磕着头,便道:“卑职知道自己教子无方,岩儿也确实闯下弥天大祸,但求殿下感念下官竭心尽力效忠您多年的份上,年近五十又只此一子,下官只求殿下救我儿一命啊!”
荣王冷冷瞥他一眼,心中烦躁不已,开口就想骂,但想到曹源这么些年为自己办事办得的确漂亮,那曹岩又是他的死穴,也不好动怒。
况且荣王一向对麾下之人采用的都是以施恩之法,旋即便放缓了声音,用微带责备的语气道:“曹源啊,你让本王怎生说你是好,煌煌帝都,你那儿子行事怎可这般狂妄?若是打死个平民百姓也就罢了!”
“可那被杀的是简文成之子啊!那简文成是何人?堂堂二品兵部大夫,宣姝太后一党的心腹重臣,这事又传遍了帝都,那么多眼睛都盯着你我,你想让本王如何帮你?”
曹源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哭泣道:“下官也知此事为难殿下,可是岩儿开春之后就要被斩了,下官求求您,您一定要替下官想想办法啊!殿下,您是荣王,您去和太后娘娘求和,商量一下,让太后娘下令简文成不追究此事。”
这话一出,荣王当即微怒道:“你说的轻松,如今我们与宣姝那个女人已经势同水火,她丢了江州,如今她会愿意讲和?”
“好,就算宣姝那个女人愿意和我们讲和,可是简文成呢?简英也是简文成的独子,他如何能甘心?你没看见简文成今日在朝堂上的态度?”
今日朝堂上甚是热闹,曹岩被判了斩首死刑,简文成一力要担任监斩官,而且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直接对曹源道:“曹大人,在下一定将你儿子的脑袋亲手送还给您。”
想起简文成那愤怒至极的狠辣眼色,曹源心神一震,身上的肥肉又是一阵颤抖,紧接着一阵狂磕头:“荣王殿下,您一定要救岩儿啊”将脑袋磕出了血来。
见曹源这般,荣王心里又气又叹,亲自动手将他扶起来,宽慰道:“曹大人,你也不要如此慌乱,乱了自己方寸,令公子又不是马上被斩,一定会有办法的。”
荣王这不疼不痒的一句安慰,曹源心里相当不满,但面上也不敢不给荣王面子,当即守住了哭势,伤心的回了一句:“是卑职乱了方寸,岩儿的事还请殿下您多想想办法啊,下官以后一定更加尽心力的为您办事。”
曹源也是个老狐狸的货色,这话语中潜藏的意思很清楚,若是我的儿子你荣王没有办法保住,那可就别我曹源对你荣王不那么尽心力了。听出了曹源话中的威胁意思,荣王保证道:“曹大人你放心,你先回去休息几日,我一定在开春之前给你想出办法,保住令公子的性命。”
“那下官在此先多谢荣王殿下了,下官告退。”说完,曹源也不再多待,象征性对荣王行了一个礼后,当即出了荣王府。
曹源走了,荣王瞬间一怒,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怒声叫骂道:“他曹源竟敢威胁本王,真是气煞本王也。”
“殿下,您何须如此生气,保重身体才是。”徐秋娘从绒帐之后走了出来,踩着妖娆的步子走向荣王。
见徐秋娘出来了,气急的荣王方才镇静了下来,坐在矮椅上,闭目享受着她的按摩,叹了一口气道:“唉,秋娘你在后面也听见了,这叫本王如何不能气,曹源那厮仗着自己掌管户部,竟敢话语中威胁本王。”
说着,荣王将徐秋娘抱入怀中,放低声音道:“秋娘,这户部对本王至关重要,曹岩的事已成铁案,本王是没有办法了,你得帮本王想一个办法。”
自己这个侧妃算是自己的半个军师,为自己出了不少好主意,却不料,这次徐秋娘却是摇了摇头,给了自己一个无可奈何:“殿下您都没主意了,妾身能有什么办法。”
见徐秋娘也没办法了,荣王的脸色当即又凝重了起来:“连你都没有办法了吗?若是我么不能保住曹岩,那曹源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徐秋娘突然扑哧一笑,玉指点了点头荣王的胸口,娇笑着道:“殿下,您今日是怎么了?怎生这般糊涂?您忘了这帝都可有一个智计无双之人,您可以去问问他呀。”
“对啊,林子雍在帝都。”荣王猛的一拍双腿,当即一喜得亲了一口徐秋娘:“瞧本王还真是糊涂了,还是秋娘清醒啊,本王可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殿下您离不开妾身?那妾身可真是高兴极了。”徐秋娘也咯咯的笑了起来,胸前更是花枝乱颤,若不是荣王着急去林府,恐怕不会这么罢了的。
林府客堂。
面带忧愁荣王往客堂匆匆的行了进来,林墨整理了一下被唐玉奴弄得有些褶皱凌乱的袍子,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恭迎荣王殿下。”
“林上卿不必多礼。”荣王面上一笑,客套的说了一句,一抬头却是林墨的侧脸有女子的红唇之印记:“林上卿,真是对不住,打扰您与夫人的兴致。”
见荣王盯着自己的脸颊,林墨用手往脸上擦了擦,一看上手指竟染有红色印记,忙不好意思的道:“真是抱歉,让荣王殿下您见笑了。”
发现竟是那不易擦拭干净红色的唇脂,林墨心中暗暗低吟了起来:肯定是唐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