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丫的这些年都去哪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比我死的都干净。”
“嗨,别tn的提了,一说这我就来气,当初抢完金店后,事闹大了,全城的警察搜捕,不光是你怕,我也怕,也想找个偏僻的地躲躲。
结果终日打雁却被雁给啄了,老子被人忽悠进了黑煤窑,那叫tm一个惨,刚进去的时候老子多壮,在里面整整蹲了六年,没吃过一顿饱饭,饿的跟大马猴一样。”
“老马,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那群挖煤的玩意能困住你?”
“老宋,你还别瞧不起那群挖煤的,老黑了,下手老狠了,自打我被他们抓了,就一直带着脚镣,一个眼神不对劲,就是一鞭子抽过来。活干不完,不能吃饭,活干完了,也只能吃个半饱。
你想想吧,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逃跑。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多了,还让我们互相监督,跑了一个,其他人都要受罚。检举揭发一个,就能吃一个月的肉。
你以为我不想跑,我没跑过。我背后的伤疤比柳树的枝条还多,那群家伙简直不是人,心比煤还黑。”
宋英发追问,“老马,既然看管的那么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哎,别提了,不是啥光彩的事。”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好奇了。到底咋回事,跟我说说。”
“哎……”马胜凯又叹了一声,语气有些复杂,“就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完了,跑不出去了,要死在煤坑里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了一伙警察,将那些打手制服了,还把我们这些黑窑工解救了出来。
六年,整整过去了六年,我终于吃了一顿饱饭。那顿饭我是哭着吃完的,真tm香,我现在还记得。如果不是一个上岁数的警察拦着,我估计自己能把自己撑死。
我看那个老警察比我爹都亲,是真感动,差点就自首了。”
“自首,真的假的?”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我真的想过自首,哪怕是呆在牢里,也比累死在煤窑里强得多。我当时真把营救我的警察当成了再生父母,恨不得把我掏心窝子的话都告诉他们。”
“那你咋没说?”
“那个警察问我家在哪?说要通知家属接人。我当时一想,回家可比坐牢好,还能安享晚年,我才冷静下来,没有一时冲动。”
“没冲动是对的,警察再好,也没儿子亲。”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回到琴岛,能跟着儿子享几天清福,但谁知道……哼,人终究要靠自己,谁也指望不上。”
“听你这话,跟儿子也闹矛盾了?”
“一开始,我刚被营救回来的时候,儿子对我也挺好,家里人也不错。但大家毕竟很多年没见了,突然间在一块生活,会有很多的不适应,摩擦也越来越多。
我当时身无分文,也没个养老的钱,花钱还得给他们要,这矛盾就多了起来。
我算看明白一件事,人只要活着,就不能没钱。我就去了当年藏赃物的瓜棚,挖了半天只挖到了作案工具,但是金饰都没了,我当时就有些心凉了。
后来,也去你家打听,听人说你死了好多年,问你儿子,他也说你死了。我知道你没死,应该是拿着抢来的金饰跑了,我以为你要独吞了,可把我给气坏了。”
宋英发继续问道,“听我儿子说,警方最近在调查一起金店抢劫案,不会就是你做的吧。”
“哈哈,你也听说了。”
“真是你做的。”
“那必须的呀,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宝刀不老,那群警察连我的毛都没抓到。”
宋英发有些担心,“你做的干不干净,没被警方盯上吧,可别连累我。”
“放心吧,我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跟咱们当年一样,警方根本查不到。”
“那行吧,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把你那份钱给了你,咱俩在一起喝顿酒。我也该走了。”
“你又要离开琴岛?”
“哎……”宋英发叹了一声,“我跟你不一样,我现在是死人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只能客死他乡。”
“那行,一会我给你发个地址,咱们好好聊聊,这么多年不见了,一定得好好喝几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马胜凯挂断了手机。
宋英发靠在墙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说一句谎话不难,难的是一直在说谎话,“张组长,我这样说还行吗?”
“不错。”张顺谷露出一抹喜色,拿走了宋英发的手机,“技术科那边已经对手机号实时定位,等马胜凯发过来具体地址,比对成功就能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