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夏暴揍中年酒鬼咸湿佬释放压力的时候,龙门水龙潭的另外一个地方,也有人在释放压力。
“就是你,将班差佬(警察)引入来?”
当花仔荣再次走进灯光明亮的洪兴帮总堂里,他发现本应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关二哥神台没了,变成炭烤架;本应该放在总堂中央的长桌没了,只有一张小饭桌;本应该放在附近的十八罗汉椅也没了,只有一个铁王座;就连格子地砖,也铺上一层血红色的地毯。
一个相貌艳丽,满身枷锁的银发女性坐在铁王座上,她身前就是饭桌,正在吃一份碳烤牛排。不过她不是用刀叉吃,而是用手拿着直接吃,而且吃的速度非常快,两三口就咀嚼完一份巴掌大的牛排,旁边三位厨师正满头大汗地烤牛排撒孜然。
花仔荣感觉自己不是回到了总堂,而是来到一个饭堂。
但在这个饭堂里,只有那个银发女性是食客。
其他人,包括站在两侧低头的各堂大佬,都是她的食物。
虽然在来之前,花仔荣就知道时代变了,洪兴现在被一条过江龙统治,所有大佬都俯首称臣,龙门的地下世界迎来了帝王。
但花仔荣依然认为自己有反抗之力,哪怕帝王也是人,吃颗花生米一样得倒。其他大佬肯定不甘心自己的利益就这样被分配出去,只要花仔荣振臂一呼,肯定有人响应,说不定花仔荣还能趁这个机会坐到十八罗汉的位置,入主水龙塘!
然而现在,花仔荣来到总堂,怀里揣着手枪,窜通的卧底也在旁边,但他却是跪了下来,额头碰地。
“一姐,不是我,差佬来这里跟我的事没关系。”
会死。
如果他敢反抗这个女人,肯定会死。
从一个水龙孤儿仔拼杀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花仔荣最为倚重的,就是他的直觉。他去金三角跟将军交易的时候,一点都没怕过,但看见这个女人,花仔荣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催促他赶紧逃跑。
这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他上一次感受,还是被人绑起来,被人用手枪怼进嘴巴的时候。
要么跪着生,要么死。
“但那些警察,说是追捕一个杀人犯所以才来水龙塘搜捕。”奈克丝一边大口吃肉,一边说道:“那个杀人犯,他们说是你的人。”
“我今晚就将他交给你。”花仔荣说道:“但他绝对没有来过水龙塘,是那班差佬随便找个理由,挑拨离间!”
“但为什么他们就找你的理由,不找别人的理由呢?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有没有反省一下自己?”
花仔荣的龙门脏话憋在喉咙里,很想大声骂回去,但最后还是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嗯,好,态度还可以,留一手吧。”
留一手?
花仔荣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墨镜西装男就上来按住他,然后一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大剑,一剑斩下!
花仔荣刚张大嘴巴痛呼,按住他的西装男就将拳头伸进他嘴巴里,让他咬。
狠狠一咬,妈的,这拳头比石头还硬,差点咬崩了花仔荣的牙齿。
几秒过后,花仔荣松开嘴巴,身体颤抖不停,满脸苍白地说道:“谢,谢谢一姐,请,请让我拿手去医院接回去……”
“拿回去?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奈克丝说道:“斩下来的手,已经是我的了。”
看着西装男将渗着血水的断手拿走,花仔荣顿时急了:“但,但……”
现在去医院马上接回去,就算不能恢复全部机能,也能通过再植手术康复训练恢复部分机能,花仔荣身边多得是断手断脚的兄弟,他甚至知道哪间医院哪个医生精通这类手术!
然而这时候,他听到一番令人恐惧不已的对话。
一位厨师问道:“要烤吗?”
奈克丝摇摇头:“不,我偶尔也喜欢生吃。你先洗干净,撒一点烤香的孜然。”
咯唧咯唧——
花仔荣看着那个女人,像吃骨肉相连一样,将自己的手全部吃掉了。
他甚至产生了幻肢痛,仿佛能感觉到手指被嚼烂时的疼痛,身上满是冷汗。
然而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怨恨,只有深深的畏惧。
奈克丝吃干抹净,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说道:“你们干什么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给,我,惹,麻,烦。”
……
当总堂里只剩下奈克丝一人时,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可爱的饱嗝,嘴角的些许油迹血迹,更显她的银白无暇。
“有必要吗?”暗惧从旁边走出来,淡淡问道。
“有必要。”奈克丝随意说道:“跟我们不一样,地魔这种生物必须要用利益和暴力才能统治,没有利益他们会逃跑,没有暴力他们会反抗。必须用鞭子和萝卜,才能让这些卑劣的生物为我们工作。”
“手好吃吗?”
“有点腥,骨头里满是卑贱的味道。”奈克丝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仪式性的暴力所造成的恐惧会更加长久。想必刚才那群人的余生里,都不会再吃猪肘鸡爪了。”
暗惧走到奈克丝面前,他戴着蒙眼头盔,但依然能给人一种‘我在注视你’的感觉:“奈克丝,你是不是太过迷恋这种……权力了?”
“迷恋?这只是我必须要掌握的权力。”
“你连同伴都要欺瞒吗?”暗惧摇摇头:“与地魔合作,本就已经违反我们的理想,小四虽然脑子不好,但他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依靠地魔。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