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一饮而尽。
“掌柜真是性情中人,在下也不能落了下乘。”
见眼前的年轻人十分好爽,掌柜笑容渐渐增多,这话自然也多了起来,“不知客官从秦岭哪个方向而来?如果是秦岭东端的话,那肯定知晓写石人山之战的一些情况吧?。”
“说来惭愧,在下是名猎户,家住秦岭西端的武州,所以对石人山的战事了解的并不比掌柜多。”
掌柜闻言也不失望,而是感慨道:“说起来,太子殿下在这一战中虽然没有得到一寸土地,可能击败并肩王,却是谁也没有料想得到,可惜啊,赵家人也许就这般断了根。”
“哦?掌柜作为西凉中人,怎么听话里的意思好像对并肩王的兵败十分惋惜?”青炎好奇道。
“客官的家族也许世代都是猎户久居深山,所以对天下三国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掌柜又干了一杯后惆怅道:“近百年前西凉南下建国,除了家境殷实的人有能力难逃,其余平民百姓又如何能抛下列祖列宗留下来的田地。”
“所以西凉中许许多多的百姓都是赵国后裔,再加上这些年来西凉极力推崇胡华通婚,造成西凉八成以上的百姓身体里都流淌着两个民族的血液,既然身体里还有一半华夏的魂,又怎能不被并肩王府三代忠烈所动。”
青炎这才知晓对方为何会唏嘘自己的遭遇,“就算身体里有一半华夏血脉,但据我所知西凉中有很多人已经忘却了这一点,俱是以西凉人自局,不得不让人感慨。”
“所以啊,我除了对太子殿下的卓著战功感到振奋,也对并肩王的下场感到遗憾,如果这天下能没有战争,我肯定会去金陵瞻仰下并肩王府的风采,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铸就赵家这般铁骨铮铮。”
“看来掌柜对赵家人的评价颇高啊,奈何赵青炎被太子殿下击溃,也许现在已经是一具枯骨了吧。”青炎举起酒杯,掩饰着自己眼神的闪动。
对方的话就像是冰川大地上燃起小小的篝火,虽然微弱,但还是让青炎心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这时,一名伙计跑了进来,待见到座位之上的青炎时,慌张不已。
“客、客官,您的马不见了!”
‘咔嚓’一声脆响,青炎手中的酒杯因大力而粉碎。
“昨日我让你悉心照料!你却将它给丢了?”青炎盛怒不已,身边的掌柜被其气势所震慑,他不明白这位年轻人刚才还谈笑风生,怎么片刻之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这般骇人。
仿佛其身边就像是尸山血海。
“客官您先别急,这位伙计平日里做事最为谨小慎微,这么些年也没有出过一丝差错,所以这期间定然是有着什么误会。”掌柜出言安慰后赶紧问向伙计,“你最后一次见到客官的马匹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它已经丢失?”
“小人见客官的马十分神俊不敢怠慢,而且客官出手又阔绰所以一直悉心照料到夜半三更,小人丑时上茅房的时候还见到了它,怎料刚才去马棚当中,所有的马匹都在可唯独不见客官的那匹良驹。”伙计说完后,也觉得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将头埋在胸前。
青炎强制压下心中的怒气,自己知晓这件事不能全怪这名伙计,暗想墨雪就算是被涂成黑色不似之前那般惹人注目,但其神俊的体格却不能改变,只要是懂马之人一定会瞧得出墨雪乃绝世良驹,难保不会有人起窥探之心。
“带我去马棚。”青炎率先向外走去,掌柜和伙计也知晓此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责任,俱是紧随其后。
望着有些简陋的马棚,青炎沉声问道:“整个客栈是否只有南边那一个出口?”
“客官所言极是,因为小店的规模有些寒酸,所以并没建造第二个出口。”掌柜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我的马十分通灵,如果没有我的吩咐,外人接近半丈之内定然后受到它的攻击,但这马棚中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我料定我的马肯定是被药物所迷,这才让歹人将它掳走。”青炎缓缓向客栈的院门走去。
“伙计说丑时还见到了马,如此说来对方肯定是在丑时之后动的手。”青炎蹲在院门处紧紧盯着地面,“我的马体重不轻,必须用车才能将它带走,你们看这里,虽然痕迹已经很浅,但雪上还是有两条车轮印记。”
二人也蹲在地上观察起来,果然看到了浅浅的痕迹,掌柜赔罪道:“客官,您的马在小店里丢失,是我这个掌柜的责任,无论您的马值多少钱,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尽全力赔偿。”
“你们虽然有责任,但这不是银钱的问题,而是这匹马就如我的家人一般,我绝不能失去它。”青炎深吸一口气道:“掌柜如果心中觉得对不住在下,不如就暂借一匹快马,待寻到我的马时自会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