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尊敬,而右护法也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罢了,并非刻意吹捧对方。
须发皆白的孙思邈脚踩祥云,大袖飘摇,哪怕经过一番大战,气质却依旧平和自然,教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意,闻听此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右护法抬爱了。”
右护法见他如此,更是不由得长叹道:“可惜,如若你肯加入我真武殿,殿主必能助你突破一品,再续数百年之寿,以你之能,届时只怕可以主宰一地枯荣兴衰,那该是多么壮丽的场面,可惜,可惜。”
不想,孙思邈却是轻轻摇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寿数自有天定,何故强留人间?”
右护法闻言,立马冷哼了一声,沉声道:“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本座!孙思邈,你如今已到极限了吧,圣人无垢之相被天道反噬所破,如今又能坚持几时?”
孙思邈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的确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右护法见状,还以为他是想通了,便又立马劝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苦要做这没头没脑的事,早些将药王鼎交于本座,本座也可早些喝止底下的人少造些杀孽,孙思邈,你哪怕是为你门下弟子着想呢?”
孙思邈微微一笑,看向对面的右护法,调侃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行走江湖,遇上的又不一定只有好人,我这些弟子太过单纯,早些了解这座人间的无情之处,倒也不错。”
右护法冷笑一声,道:“呵,还真是个绝情的师尊啊,本座如今倒是替他们可惜了,也罢,孙思邈,既然你依旧执迷不悟,那本座也不客气了,这一招群星灭绝,便算是送你一程!”
见孙思邈并不答话,右护法也不客气,惜才归惜才,不过孙思邈是一定要杀的,当下便将手一举,顿时便见星幕遮天,群星毕现,一条灿烂星河旋转扭曲,聚集于其手心之中,当下正要打出这一计绝杀,彻底诛灭此人,再夺取药王鼎,并且完成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可陡然间,头顶的星幕瞬间破碎,一道巨大的红色虚影,浮现于孙思邈身后,低头俯瞰这二位天相境的武人。
孙思邈侧过身,看向右护法,朝着那道红色虚影一指,长笑道:“你先前不是问我,那药王鼎究竟是谁的东西么,现在他来了,右护法可尽管问他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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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只因一人之名而被冠以“武”字作为前缀的洛阳城中,有一老者登上了城中高楼。
此楼之高,甚至超过了远处的旧皇城,就连钦天监的观星楼与之相比,也要矮上一层,按说这本为逾越之举,该施以重刑,可六十年来,却无一人敢言半句不是,就连朝中那些专门找其他人,乃至于天子麻烦的肱股忠臣,御史台言官们,也故意对此视而不见,或者说被迫对此视而不见。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座楼,乃是为那人所建,而那人对大洛的忠诚,容不得任何人来指摘,甚至可以说,只要有他在一天,大洛便可安稳一天,上上下下万万人,皆可安心,而他若是有朝一日倒戈,便也是大洛崩溃的开始。
此人,即是洛阳武神!
这位健壮至极的高大老人,光是瞧着便觉不平凡,与孙思邈那种神光内敛,如修道之人一样中正平和的气质不同,他虽然修为高过孙思邈千万里,却依旧给人一种锋芒毕露之感,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气质,给人感觉仿佛是在与一尊神邸对视,寻常人下意识便会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抬头也多看一眼也不敢。
据传,自他得道以来,中间历经大洛三任皇帝,可从没有一个见他之时不需要隔着帘子的,而且同时还需要有三位以上的各地武督在身旁作为随侍,方可稍稍安心。
一国帝君,国运加身,民心汇聚,犹然如此,可见此人的修为到底强横到了何种地步,哪怕是刻意压制自身的力量,可就仅仅是那么一点,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好比是真龙天子微服私访,总归气度是与常人截然不同的。
当老者走出房门,抬步上楼之时,整个洛阳方圆百里之内,皆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一众百姓不明就里,还当是突然变天,可那些洛阳镇武司的老人们,此刻却全都惊喜地仰头望天。
那位手握十方雷电的洛阳武督大人,在数十年后,终于肯走出自建的囚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