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已经跨到了那紫袍男子的身前,然后便见她手捏剑指,一指便朝着对方眉心正中央的泥丸宫戳去,那势头,竟是打算一举灭杀对方的神魂,绝不给对方半点活命的机会!
是啊,她乃是幽州镇武司的武督大人,是站在人间武夫头顶处的厉害人物,是以女子之身,却凌驾于万千男子之上的大洛女武神,她又怎能忍受自己的肉身竟被一个只会玩弄人心的弱者所操纵,甚至还打算炼化她为身外化身?
让自己变成一条听话的狗,还是一把杀人的刀?
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极致的侮辱!
“死!”
与神相合一,跨越了九品十八境的凡人境界后,她哪怕就是站着不动,任凭神兵利器砍在身上也无妨,换言之,此刻的她,自己便是一柄威力无穷的神兵!
捏指即有剑气生,化掌便可断千仞,身为武道大宗师,其修行已趋圆满,自然是万法皆通,这一道剑气迅猛刺出,凝练成实质,双指化为一柄纯白长剑,只是眨眼间,便已破开了右护法刚刚所布下的层层罡气防御。
“啪!”
剑气前突,将那一层无形的护罩炸裂,顿时露出了底下那张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的脸来。
这位右护法生得一张威严极重的国字脸,轮廓分明,气势极足,便是以极苛刻的标准来看,也是一位英武不凡的美男子,加之身材魁梧,简直就是从画像上走下的盖世帝君,只不过,这张宛如刀削斧劈而成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扭曲的恐惧之色,只因他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死亡临近的气息。
哪怕他是一品武人中极罕见的天相境,可在这一指之下,也断无存活的道理。
只要还未脱离九品十八境,那就仍是凡夫俗子,便依然很容易死,而她,却早已超脱,这看似仅仅只是一境之差,可这其中的差别,却不亚于被笑称为十品武人的普通人与一位一品神相境武人之间的差距。
这是无法用任何力量和巧道去填补的空缺。
右护法的脑中,此刻已是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再思考,光是对方身上那凝练如实质的霸道拳意,便已将他全身都压制得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纯白长剑离自己的眉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旦泥丸宫被点破,神魂被剑气彻底绞杀,哪怕是他,也肯定活不下来。
我要死了么,我就要这么死了么?
他不停地在心中愤然疾呼着,全然无法接受自己落到这样的结局,试想这本该是他如提线木偶一般操纵着傀儡,向世人展现摩诃心经之威,可怎么忽然间,就轮到他被傀儡给反杀了呢?
他心中涌起了一种刻骨的耻辱,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已无能为力。
“啪!”
就在那位幽州女武督的手指触碰到自己额头的一刹那,右护法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不过在半晌之后,他却又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却见那紫衣女子不知为何,竟似定在了原地,不再向前。
幽州女武督浑身颤抖不止,观其表情,似乎是在努力与加在身上的那股力量对抗着,眼中更是陡然间射出了倾尽三江之水也无法洗净的恨意。
“我与你真武殿,不共戴天!”
似她这样已经修行到了近乎极致的武人,莫说是随便的一举一动便可崩裂山河,其神意之强,更是已经化作实质,可以随意以神魂状态御风远游,就连天地罡气也无法伤害,甚至一个念头,便已可伤人!
心中那股极端的恨意与杀气外放,朝着紫袍男子以及其身后猛地一卷,便轻易抹杀了真武殿绝大部分人的神魂,只留下了一具空洞的肉身皮囊,唯有赵瑾,禄存,无心,凌月燕,赵奴,刘不苦这几人毫发无损,只不过,在他们身上,却有两块只会由真武殿七星君才能佩戴的玉牌相继炸碎开来。
紧接着,就见从那紫衣女子的身上突然飞出了一物,带起一道白光,迅速朝着百草峰上落去,然后就见她双眼之中的神光突然一暗,整个人再度变得毫无生气,呆呆地立在空中,就似一具木头所做成的傀儡一般。
右护法见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可他如今却已不敢再放肆地以摩诃心经蒙蔽其残存的心智,继续操纵她上前杀敌,而是翻手将其收起,心中那份恐惧,也是直到她消失之后,方才渐渐褪去,再看那百草峰上,顿时杀意大盛。
都是这老匹夫,害得自己差点阴沟里翻了船,险些被自己的玩物所杀,今日不将这百草峰上之人尽数屠灭干净,不将这整座山头踏为齑粉,实在是难解他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