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便嘟嘟囔囔站一边,一起等里头的人开门。
少许,官之轩出来,往门缝瞧瞧,见是药先生和意玲珑,才开门迎进。
意玲珑一面请娜扎姨娘,一面斥责官之轩:“鬼鬼祟祟的,莫非里头的人跑了?”
官之轩脸色迅速红了起来,吞吐道:“没跑……没跑!两位姑娘伤得重,迷糊迷糊躺了一会子,我家夫人熬了粥她们也不吃……”
说着,几人进屋里,正见碧池端碗喂庒琂粥食。
娜扎姨娘看见炕上的人,头脸红肿,一脸血伤,不由自主打个寒噤。
意玲珑道:“娘子,那便是镜花谢的琂姑娘跟三喜。”
且不等意玲珑跟娜扎姨娘过去问话,药先生蹿了进来,细细给庒琂和三喜瞧伤。
药先生问:“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庄琂挣扎着道:“来的时候还行,如今,满头脸又热又涨,伤口发痒,很是难受啊先生,我是不是快活不成了?”
药先生也瞧不出什么来,略安慰两句,遂而让碧池和官之轩备个锅罐,好熬药。
意玲珑十分不耐烦,道:“要死也得把话撩清楚了死,我把我们娘子带来了。这会子,姑娘跟我家娘子说道说道,我们小爷们藏哪儿了?”
庄琂欲开口,药先生按住她,转头怒向意玲珑,道:“姑娘有什么话,且等姑娘好些再问,这会子,你们是没见到她那个样子么?”
庄琂摆摆手,道:“先生,无妨。我还能支持。先生行个方便,让我跟她们说几句。”
药先生无奈,道:“那我出去煎药去。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叫,我们在外头。”
说完,药先生出去了。
余末。
庄琂笑对娜扎姨娘,请她坐。
娜扎姨娘怯怕怕的顺在炕边坐下,终于,小声问:“我的孩子呢?”
庄琂点点头,没答应娜扎姨娘,而是伸手向意玲珑。意玲珑知道庒琂想要什么,便哼的一声,掏出一块手绢,大约包了好几层,裹得紧紧的,摊开后,将里面的红玉拿出,给庒琂。
意玲珑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东西给你了,就说了吧!”
庄琂仔细看看红玉,确实是伯镜老尼给的那块,于是,道:“姑娘把玩,却还能帮我保护得如此完好,谢谢姑娘了。”
意玲珑道:“少说废话,快快告诉我娘子。”
娜扎姨娘的眼泪已经不听使唤了,一直在掉,一直在等待庄琂的话。
庄琂顿了少许,十分不忍的说:“你们篱竹园的孩子,北府这位小爷并非你的孩子。姨娘的孩子,早被二太太掉包拿走了。姨娘一直养着的,是刘大牛的孩子……”
娜扎姨娘和意玲珑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庄琂闭上眼睛,慢悠悠的说:“这事儿若非我真听真见,我也是不信的。”
接着,庄琂就将怎么进密道,怎么见到鬼母,怎么遇见刘大牛,刘大牛怎么砸断自己的舌头来要孩子,那些曲曲折折的事全盘托出。又生怕意玲珑和娜扎姨娘不肯信,又把庄玝生日那晚,刘大牛的妻子来庄府要孩子,巧被意玲珑抓住,刘大牛的妻子自尽的事叙述一遍。
前后关联,意玲珑将信将疑。
庄琂道:“姑娘若不信,可以去里头问鬼母妈妈。想必,姑娘也许久没进去了,不知姑娘可还记得鬼母妈妈?还记得里头的金银财宝?”
意玲珑一怔。
娜扎姨娘呜呜直哭,说:“我不信的,那孩子是我拼命晕倒生下来的,怎么会是抱回来的呢?”
庄琂道:“如今姨娘非要我证实,那得叫刘大牛来跟姨娘对质了。可是,我暂时不能这样,因为,子素姐姐和鬼母妈妈还在里头,我得保证她们都安全了,我才能帮你。今日,我生出这一计划,实属无奈,一则,姨娘想知道执实情,想找回耗子,二则,我也想接回我的人。若协商好,我们可以相互帮忙。姨娘和姑娘可否帮我?”
意玲珑摇摇头,道:“我就说嘛,你一次次给我下套,先叫我把药先生叫来,又让我把娘子叫来,结果给我们说这一个,到头还只为你打算。你以为我们是好打发的?若不实招来,我这就拉你去见官。”
庄琂笑笑,道:“姑娘若是拿我见官,那就去吧!姑娘潜入庄府盗那么多金银珠宝,可怎么说呢?难道也想见官不成?如今,我这个身子伤势,别说还帮不上你们什么,就是我全身是好的,也是才刚那个意思,必须等子素姐姐和鬼母妈妈出来了,我再带你们去见刘大牛。今日请姨娘出来,这般见面告诉,我也实属无奈。我想呢,也只有姨娘跟姑娘能帮我一手了。”
娜扎姨娘听了,早哭得肝肠寸断。
意玲珑则恶狠狠道:“想不到你如此险恶。”
庄琂道:“不怕告诉姑娘,昔日我落难在仙缘庵,有幸得一位大师父救助,她教导我说‘有时候,人要为自己着想,天诛地灭又何妨?’左不过,你们庄府负我在先,我略回报一下,算不得什么。今日,算我负了姨娘了。请姨娘原谅。”
意玲珑听完,脸一下子变了色,浑身抖个颤颤,踉跄两下,眼睛直咕咕望住庄琂,仿佛有什么心事。半时无话。
娜扎姨娘哭道:“你的意思是说,二太太她们抱走我的孩子,那我该寻她们要去,是么?”
庄琂道:“姨娘差了,如今你只听我这么说,又无凭无据,你这般找二太太她们,免不得打草惊蛇。姨娘若肯听我的,先保我的人出来,后头,我再帮姨娘找回孩子。这交易,姨娘觉得可妥当?”
娜扎姨娘无助,拉住意玲珑。
意玲珑显然还沉浸在某种思考中,被这么一拉,回神来,道:“娘子,她说的有理。我们多等等也无妨,反正,我们也抓到琂姑娘了,孩子是丢不去的。”
没想到,意玲珑转风向,帮劝解。
庄琂感到十分意外。
安慰过娜扎姨娘,意玲珑又转变脸色,对庒琂道:“希望你别再耍花招,须言而有信。”
庄琂道:“自然的……”
话没落完,庄琂浑身不舒服了,三喜在一旁也惊叫起来,使劲儿抓挠脸。庄琂本反应过来了,去拉住三喜。谁知,庄琂的脸也奇痒无比,竟撕挠开手。
意玲珑和娜扎姨娘见状,吓得魂飞魄散。
意玲珑对外头大喊药先生。
药先生进来,来不及惊讶表现,赶紧让意玲珑,官之轩,碧池等帮按住她们。
一番诊视后,药先生在庒琂额头发际处摸出些许粉末,往鼻子闻闻,确定那是不好的东西,便叹息说:“好狠毒啊,毁了容貌不止,还撒上疥虫粉,这不是要人命么?”
碧池听得,哭出声里,求道:“先生想法子救呀。”
药先生摇头。
而娜扎姨娘除了惊吓,不知如何是好,心里越发沉重了,思想着庄琂救不得了,自己的孩子也无望了。于是,娜扎姨娘气急上头,晕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