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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玲珑走后,碧池开始询问庒琂和三喜的遭遇。
庒琂害怕碧池担心,只说:“跟姐姐以前一样,不过,我逃出来了,只伤了些皮外伤。无妨的。过会子药先生来,他能给我诊治,所以,才刚不劳姐夫出去是这个道理。”
碧池点头,道:“你这么好的人,又是里头的小姐啊,他们怎会如此待你?”
言语间,碧池回想昔日情景,又看到庒琂伤得面目全非,很是心疼,忍不住哭咽起来。
庒琂安慰几声,转口问碧池这几年怎么过的。
碧池告知:“那年得姑娘和几位爷的眷救,我跟之轩离开京都,一马车回到苏州籍地。我们两个在那边成了亲,第二年生了镜言。在苏州生活比不得京都,小门小户倒也适宜养生,我们夫妻二人做些买卖,过得倒也安乐,可长远的想,人一辈子,碌碌无为,终究不甘心。后头,我跟之轩商议,说明年不是皇太后千秋寿诞么?今年秋闱之前,另特设恩科秋闱春试,算是个小秋闱了,虽比不上正科大比,也是皇恩浩荡,我们就想来试试,中了呢,还可以赶着明年会试一场,毕竟京都天子脚下,机会是有的。之轩读过几年书,原本在那边应考谋个官职未为不可,又想,天高皇帝远,贪官污吏居多,在苏州,要使的钱也多,且使进去还没见效应,即便他有些文墨,未必得幸应选,得个好前程。考虑再三,我就托了信来京都,给旧日相好的姐妹说了,姐妹们疏通好几层呢,巧幸的又遇一位老乡傅姐姐,她也是从苏州来的,倒真真的巧,如今,傅姐姐是前科状元二夫人,人是极好的,听了我们的难处,出于情分,轻手的帮我们开个门路,给之轩捐了个京户籍,这才来京都赴考。谁知,我们在来的半路上,之轩生一场病,耽搁了好些时候,我们到京都已赶不上秋闱春试考期了。但说无功折返,他那个身子舟车劳顿怕担耐不得。傅姐姐说,错过了春试,到今年秋天,正科秋闱还可以博一搏,才不负辛苦来京都一趟。因此,才在此找间屋子暂住,等秋闱大比再奔个前程。若是不中,中秋后就回苏州,晚些也晚不过年下就走。”
庒琂听了,很是可惜,又问:“那倒巧,等会子药先生来,让药先生给之轩姐夫瞧瞧。药先生医术极高,姐姐不需太担心,让姐夫调养好身子,以待秋闱考期,你啊,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碧池喜出望外,眼泪未干,又狂掉,恩谢几番,说:“如此再好不过。若姑娘再慈悲,请姑娘求求那位药先生,再帮我们一个忙。”
庒琂拉住碧池的手,道:“姐姐但说无妨,我能求的,自然不遗余力。”
碧池道:“才刚我说的那位状元二夫人,苏州来的傅姐姐,她家状元公得了急症,凭什么医生大夫,都治不好,只怕没遇上药先生那样的高明医生。如今听说,状元公的身子每况愈下,精神见个首尾了。她们家有帮过我们,我想斗胆求姑娘跟先生,帮一帮她,算我借花献佛还她一个情。”
庒琂微微一笑,道:“姐姐看我跟三喜,不也重伤在身?这容貌还不知能不能治。若先生来了,能治得我们,姐姐看着估么着再说。免得我答应姐姐,姐姐跟那位状元夫人说了,届时救不得,岂不让姐姐为难,没了面子?至于姐姐才刚的请,我会跟药先生说的。”
碧池再次感激。
庒琂顿了顿,道:“不过,我疑惑着,姐姐今儿怎么去庄府了呢?”
碧池感激一番,道:“不怕姑娘笑话,我想进去探探姑娘你,再看望一下大爷。昔日,是大爷让我跳出火坑,姑娘又救过我命的。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啊。只是庄府的门不好进,我这几日都来回逛,就是进不去,巧巧的,与姑娘有缘,又见上了。”
庒琂笑笑。
碧池道:“只是不知大爷现如今怎么样,我听说,大爷前些日子遭马踹成重伤……”
这事,庒琂并不知晓,如今听来,大大一震。而碧池感恩之心,真动容了庒琂,人生一世,像碧池那样的女子,感恩多情,怕是不多见。
庒琂笑着,怔怔望住碧池。
碧池以为庒琂知情,问她:“姑娘,你们一家子屋檐下,到底也见过大爷,大爷可好些不曾?”
庒琂为难地道:“不瞒姐姐,我也许久不见大哥哥。大哥哥受伤,我还不曾知道。”原本想告诉碧池,服侍自己的慧缘嫁给庄顼大爷,终究说不出口。毕竟,庄顼心里一直记挂碧池,慧缘嫁过去,是慧缘作了碧池的替身罢了。
真要提及那些,难免叫碧池难过伤心,自己也想起慧缘,又得心痛伤神。
幸而,碧池“哦”的回应,垂下头脸,羞涩涩的,没再多问。
往下,几人说些旧事话语,吃了半壶茶,用了些点心。日光渐偏,过了一阵子。
不多时,意玲珑果真将药先生请来。
但庒琂将计就计,再套一套意玲珑。质问意玲珑关于黑衣人偷盗伯镜老尼留下红玉的事。此刻,想证实是不是意玲珑所盗,便不管之前的保证,只抵赖不肯说娜扎姨娘孩子的去处。
意玲珑无法,就承认了,说那晚扮黑衣人入镜花谢行窃,是自己所为。
庒琂道:“那东西不值钱,既然是你拿了,你就还给我。”
意玲珑道:“那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