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当着太太们的面说二爷与大奶奶苟且?我知你想让我救你,你且去说个明白,我便给你讨个情。”
子素笑道:“那是事实,二爷生性浪荡,谁不知呢?为人还如此轻浮,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想当初,关先生来府上,是他邀约来的,到头还将我们姑娘搭了进去,我们姑娘因此遭了多少委屈,太太不信,自可问去,看我说半句谎话没有。那会子,差遣我办这办那的,也有他十分的不是。我可是镜花谢里琂姑娘的人,他就是爷,也不能越了我们姑娘,可我们姑娘好心好意,最终落个什么好,他还这般恨我们姑娘,黑白不分,总随心随性自个儿玩痛快。所以啊,这样的人,跟兄嫂有苟且,自然有的了,还用问得那么实在。”
郡主点点头:“如此说,你们是怀恨之先,才心生栽赃之意,是不是啊?”
子素道:“太太别套我话,什么栽赃不栽赃的,事实如此。大奶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太问我,不如去问她。”
没想到子素这般伶牙俐齿,头脑这般灵活,句句戳人心,又叫人无话可驳。
此刻,郡主奈何不得她,便又改了话头问:“二爷的事你不承认也可,我再问你,你姑娘跟三喜走了,你为何不走?”
子素道:“太太糊涂,我若走了,谁来指认二爷跟大奶奶的事?谁来指认东府、北府小爷不见那些真相?”
郡主摇摇头,轻声道:“死到临头,不思悔改。行,我也帮不到你了,愿你能明白吧。”
说毕,郡主迅速转身,离去。
可子素仍然不肯住嘴,对郡主叫道:“别人不知的,以为姑娘是你干女儿,太太知道的,她比你干女儿还亲的亲人啊,太太怎么能那么狠心,由人迫害见死不救呢!”
郡主听到子素说那些话,气得浑身发颤,走出来后,命绛珠:“你让人守着,谁也不许亲近见这丫头。”
当回到西府,郡主又差绛珠说:“去把蓦阑给我叫来。”
绛珠听遣,匆匆出去,赶到庄玳那院屋。此时,庄玳已从寿中居搬回来了,正静躺床上呢,蓦阑、金纸、复生轮流伺候。他二哥庄璞因那夜跟大哥纠缠,这两日没脸往外走,也在这里陪护,连同房里丫头湘莲都在这边伺候。
绛珠来时,正见湘莲、蓦阑等人伺候饭菜,乞求庄璞食用。庄璞则心不在焉,茶饭不思的样子。
因见绛珠来,湘莲赶紧迎上,求道:“好姐姐,你好歹来了,跟太太说吧,二爷作践自己呢,三爷倒下了,再过几日,二爷怕也要倒的。”
绛珠叹息几声,进来对庄璞端礼,劝道:“二爷听几句劝吧,太太恼火着呢。”
庄璞听得,喃喃地道:“太太和老爷还管我死活?觉得我是个混帐东西吧?我跟三弟弟死一处,倒也干净,别劝我。”
绛珠摇头,道:“二爷这样,叫太太越发伤心了。”
庄璞喜道:“这么说,太太叫姐姐过来看我的?”
绛珠点头,目光移到蓦阑身上,道:“太太让我来找蓦阑,叫她过去说话。二爷若是听话,就好生照顾自己,太太可为二爷的事烦忧着呢。”便示意蓦阑出去。
蓦阑没动,怯怯的问绛珠:“绛珠姐姐,太太找我有什么事?”
绛珠摇头:“我也不知道。”
蓦阑扭扭捏捏的,不大愿意动,绛珠见她那样,就去拉她。
接着,蓦阑眼眶一红,掉下泪水,道:“三爷离不开我,太太这会子找我,万一三爷醒了没见我,可怎么是好。太太到底……到底……有什么事呢?”
绛珠啐道:“糊涂东西,太太叫你,岂有你反问的?且乖乖跟我过去。迟了可要遭罚。”
说毕,绛珠拉扯蓦阑出门。
屋里。
庄璞看到才刚那情景,唉声叹气道:“太太宁愿见蓦阑也不愿见我,心里只有三弟弟了,这以后,你们别管我叫二爷了。”这话,对着金纸、复生,以及自己丫头湘莲说。
湘莲笑道:“二爷又胡说了,仔细太太听见,可饶不了你。”
接着,湘莲哄着庄璞吃东西。
大约吃过几口,庄璞便不吃,摔下碗筷,站了起来,抖抖衣袍,要出门。
湘莲怕她冻着,赶紧将手炉和披风拿起,追送出去。到外头,劝庄璞别出去,一面塞炉子,一面帮系披风。
到底,湘莲怪问:“爷这是要去哪儿?”
庄璞围住披风,手炉却不要,推开湘莲,说:“我找太太说去,子素那贱人害我,再呆下去,即便不是真事也得变真的了。”
完毕,庄璞跑个没影,湘莲望住他离去的方向,忽然,怅然若失,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