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犹豫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庒琂的真实身份,怕留着会祸害庄府,毕竟卓府是朝廷要犯呢。
而曹氏呢,认准一点,很多把柄落在庒琂手里,再加二老爷娶娜扎姨娘那事,新仇旧恨,不报不快,此时此刻,真是天赐良机。
郡主思想了下,问秦氏:“大太太,你的意思呢?”
秦氏道:“我乃习武之人,脑子肚子没半点文墨,想得不如二位太太周全,想听你们的意思。”
曹氏催促道:“还听什么,人进镜花谢了。这会子就进去赶,不怕吓不住她这个野丫头,连三喜那个丫头也不要了。子素那贱蹄子府里买的,自然还得留下。”
郡主道:“这样进去赶人,有**份,不如让管家他们发落吧?”
曹氏道:“太太,管家向着谁?向着老太太呢。能处置了这野丫头?万一藏起来,又被召回,后头再闹起,怎么了局啊。”
郡主又道:“按眼下这么说,倒跟老爷们怎么交代?也让琂丫头不服。”
曹氏道:“不怕她不服。东府那孩子不见,我们就说,是她拐了去。”
秦氏和郡主异口同声道:“人家黄花闺女要孩子做什么?”
曹氏不耐烦道:“是野路子来的贱丫头,什么黄花闺女?真说她拐了去也没冤枉她,太太们忘了,她外头还有位进出我们府里的帮手,药先生!”
如此说,秦氏和郡主不语了。
当即,曹氏推镜花谢的门,拍打。
子素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不去开门,蹑手蹑脚,赶紧撤身回屋内。
屋内。
庒琂傻呵呵的样子跟三喜说话。
三喜倒是机灵了:“姑娘,你怎么了?”
庒琂笑道:“报了,报应到了。”
三喜道:“姑娘别吓三喜,三喜怕呢。”
庒琂仍旧笑:“怕,怕呀!”
子素进来正听见这些话,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打在庒琂脸上,见她还不清醒,又将几子上的冷茶水拿起,泼她。
如此,庒琂方清醒。
见她醒,子素道:“醒了没?”
庒琂打了一个寒噤:“素姐姐,我都跟老太太说了。”
子素道:“我知道了。如今,我们赶紧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庒琂道:“我为何要走,留着看闹热,官府来了,统统一并抓了作数,我们不能走。”
子素跺脚,快言快语把才刚在院门口听见曹氏、秦氏、郡主等人对话复述给庒琂听。
听得,庒琂又狠狠打个冷颤。
子素又道:“眼下我们不光要出去,还要知会药先生,不然,真真连累药先生了呢。”
庒琂点点头:“是呢。”
子素命三喜去收拾衣裳细软,自己再去门口顶着。
庒琂清醒过一阵,猛然又浑浑噩噩,再是紧张不已,再又无所适从。
同期,院门口。
曹氏拍打了一阵,门不开,丧气地道:“看看,成心的吧?太太啊,我没说错吧?”
秦氏一脸无可奈何,只能点头。
郡主则道:“那二太太看着办,府里依旧是北府管事,我们听北府的便是。”
说罢,郡主往寿中居去了,秦氏也去了。
最后,曹氏乐得开心,拍打院门越发的用力了,还叫贵圆、玉圆两个大丫头来,硬说要把门掘开。
子素出来探风,见势,怕了,抽身的又回来报,哪知,子素才奔回到廊下,急急一头与庒琂撞上。庒琂出来了。
子素道:“这会子别出去,等那母夜叉奈何不得离开了,我们寻空再走。”
庒琂道:“素姐姐带三喜走吧,我不走。”
子素跺脚,道:“你……”
庒琂说毕,直径往院门口走,靠近门,毫不犹豫将门打开。
而贵圆和玉圆拍打门的手,正好一手落在庒琂脸上,一手落在她头上。
庒琂没避开,微笑,端礼,道:“太太。”
曹氏吓了一吓,略后退,道:“看来没聋呀!得,我再来知会你,识趣的,你跟三喜死丫头赶紧滚出府,庄府的一钱一物,不许你带,可听清楚了?”
庒琂道:“既然是我犯错,我留下等太太处置,太太心慈,那就让子素和三喜走吧。”
曹氏恶恶地指着庒琂的头脸,道:“别不识抬举!”
庒琂道:“到这副田地,我无处可去。太太,由你处置,我无话可说,甘求留下领受一切。”才说到这里,子素和三喜抱着包袱出来,扯住庒琂,真要走呢。
可曹氏让贵圆和玉圆拉子素不给她去,又指使将三喜手里的包袱抢回。
于是,拉拉扯扯,停停顿顿的,有想走的有不给走的,有赶的有催的,俨然一出让人啼笑不得的戏场,别提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