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的。我也听说呢,说是那小孩儿留在你府里不见了,那东府小院子里的不服,要死要活呀。可惜,我也帮不上什么,到底,那小孩子何时来的,何时不见了?我竟一点儿风声不曾听见,你怎也不告诉我一声呢?到底有没有这事儿?”
幺姨娘看是避不开了,看着曹氏已知情了,兴师问罪来了,便赶紧说:“我以为太太们都知道了。太太,这是东府里的事儿,我能说什么来?你是知道我的为人。”
曹氏道:“那我问你,除开老太太不知情,西府知道没有?”
幺姨娘顿住。当然了,事出之后,幺姨娘第一个告知的便是西府的郡主,跟郡主商量过后才通知东府的,三府人合计,说先不给北府说,怕曹氏笼不住嘴巴闹大了老太太知情。大家伙顾忌曹氏的大嘴巴,可见有目共睹,心息相通的。
眼下,曹氏这般问,幺姨娘怎么答呢?思想一会儿,也没个对策。
曹氏看出来了,幺姨娘心虚理亏,可也不好责怪她,毕竟幺姨娘为人不同东、西二府太太,她又是个不争不抢的,万事以和为贵的,以往,亦多次护助过北府,即便树敌,曹氏不可与她树呀
内心里,曹氏亦不想为难她。
想了想,曹氏道:“都说我是统管全府琐碎的费心婆子,万般不讨好啊,我白辛苦这些年,也就只有你心疼我几分。我哪里不知,你真为我着想。日常我嘴巴快,你怕我捅出去给人知道,给老太太知道,惹祸上身不是?可你应信我的,我也想府里万事平定。此刻来,不为别的,只为知道实情,但凡老太太问起,我也好有一二句回不是?如你们那样,老太太真责怪,我真真是冤大头,有苦说不出呀。统府统府,把自己都捅烂了,谁可怜我?我竟什么都不知道,明摆坑我的呀。”
说罢,曹氏掉几滴眼泪,心里着实委屈。
幺姨娘赶紧的递手绢,宽慰道:“太太,谁有这心呢?我真有这心,天诛地灭。”
曹氏道:“你甭说这些心狠的话诅咒自个儿,若你出事,六姑娘七姑娘往后跟谁过?我顾及她们二姐姐三姐姐还顾及不来呢。”
幺姨娘也掉几滴泪,再敞开心扉道:“实不相瞒,太太啊,东府那小院里的,生的孩儿,也就是个重瞳之人,当不得什么妖孽怪物。真不要了,或放出去,实是可怜,毕竟人命一条呀。后来就把人带到我们南府,我说呢,我先照顾也可,只是,我照顾与东府照顾亦无二样。索性呢,就让把孩子暂且养在白月庵,由那普度姑子照料,当是万全之策,看后头怎么处理,或送育婴堂或报与老太太,总要有个善果的。谁想,除夕那夜,也不知怎么的,我们府里闹贼闹鬼,我们怕呀,急叫人请大太太过来。那时,过年过节的,放了许多人回家,没几个伺候呢不是?等大太太差人巡一圈,没发现个什么,后头,白月庵闹起来,说孩子不见了,适逢过年,我们谁也不敢乱嚷。”
曹氏听得惊心动魄,也疑惑不已,道:“难怪不肯往外传,原来闹贼闹鬼,大过节的确实不吉。但是,南府一向安静,怎闹出这等事?南府又不是我们北府篱竹园,叫我不解呀!既无贼也无鬼怪,难不成孩子升仙了?”
幺姨娘摇摇头,道:“我也不解。后来,大太太说了,天意如此,想是外头的神仙接了去,到如今,我日日夜夜难安啊,太太,我心里苦啊,跟谁说去?”
曹氏道:“正好,了了东府心祸大患,你也占了大功劳。”话里免不得有些许讽刺人。
幺姨娘并不介意,只道:“可东府小院子里的那位怎就知道了呢?”
曹氏道:“所以说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亏你做了一件好事儿,难不成后头就这么了了,没差人再查?”
话至此,外头有个小丫头躲躲闪闪的进来,瑞儿眼尖看见,去接应。丫头两个交头接耳,说了好几句,瑞儿才慌张的进来报。
瑞儿道:“太太,老太太处的琂姑娘,东府的四姑娘来了。”
曹氏讽刺地道:“那让她们进来吧,敞开了说,看不够给你们太太添乱呢。”
瑞儿一脸为难,道:“只怕这会子不在我们这儿,守门那婆子打发走了,姑娘两个带人往白月庵去了,这会子怕见普度师父了吧。”
听说庒琂、庄瑜去了白月庵,幺姨娘惊起,连连叫苦:“这可怎么办呢!”
曹氏拍了拍大腿,道:“怪我,我来的时候见她们在后头,我寻思这事儿等我打听真实了,再让她们进来,事先就让你们守门那婆子打发她们别处去,想不到她们倒会去找地方,竟去白月庵。”
说罢,曹氏怂恿幺姨娘去白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