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热茶端给她,让她润后醒脑,身心平复。
据庄瑜讲,她从镜花谢出去,与老爷庄熹、太太秦氏、大爷庄顼,大奶奶,熹姨娘、大姑娘庄瑚、大姑爷查士德,外甥查玉童,外甥女查良秀等正返回东府,忽然被藏在中府外头的小姨娘惊到了。小姨娘哭哭啼啼扬言要去见老太太,报告老太太。老爷庄熹二话不说,当即命人抓将她回来。
得老爷和太太的指令,下人们下手越发不留情,拖拽小姨娘往东府去。这一幕,看得庄瑜心都碎了。
途中,小姨娘断断续续的说:“老爷好狠的心,把我们孩儿分离出去,让我们母子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如今老爷也不必包藏着了,我已全然知晓,我们那可怜的孩儿被你们安置在白月庵啊,春禧除夕之夜,孩儿竟不见了……老爷啊老爷,你竟如此狠,一言不发,还不让我知道,也不让我去给老太太说么?”
这一席言语,旁人听见倒不敢张声张色,而庄瑜顿然明白:原来,这春禧大年不让小姨娘来给老太太请安,就因包藏秘事丑闻啊,东府隐瞒得何其之深!于是,庄瑜顾不上伤心惊吓,跪向老爷替小姨娘求情。
庄瑜对父亲庄熹道:“老爷,想是姨娘糊涂了,求老爷留情开恩。”她本想质问弟弟的事,可见个个如此冷漠,才临时改口只为小姨娘求情。
庄熹则道:“你就与她一样,竟无半点深知深见!”甩袖推开庄瑜,命令人也将庄瑜架回去。
庄瑜不甘,力争倾扎,再跪向秦氏和姐姐庄瑚,哀求,因有她从中阻挠,小姨娘才有机推倒下人们向中府里跑,嘴里嚷嚷叫叫,哭哭闹闹。
至后,中府外的丫头看见,去报与竹儿和梅儿知晓,竹儿和梅儿等人出来阻拦。往下的喧闹,便是庒琂和子素、三喜听闻的了。
如今,庒琂听庄瑜的哭诉,半时不知如何宽慰,同时,心中疑惑不解。
庒琂问:“四妹妹,恕我直言,这些日子以来,那……那弟弟怎么个去向,你也不知晓么?我们还以为……还以为好好的呢。”
庄瑜道:“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呀,名为姑娘小姐,还不如……不如当家身边的大丫头呢,姐姐,府里的事,大人们会让我们知道么?即便我知道些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庒琂道:“你别急。”因怕东府来寻人,她让子素去把院门关了。
稍后,子素把镜花谢的院门关好,回来。
又见庒琂对庄瑜道:“大过年的出这样的事,应传遍全府,我们怎也不知呢?四妹妹,你且安心冷静着,若信我,我替你去南府白月庵走一遭,如何?”
难得庒琂这般真心对待,庄瑜感激涕零,大哭,又下炕倒地跪谢。
子素看着,内心涌动可怜她,可想想,毕竟是庄府东府的家务事,如今,庒琂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还要捅东府的马蜂窝,万万不妥的呀。
子素道:“姑娘……”欲加阻拦。
庒琂扬手,示意子素不必多言,她主意已定:去南府走一回,问问幺姨娘,探探白月庵的普度小尼姑,看事情是否真切,好安抚庄瑜。
子素道:“姑娘,假如你去南府,真在白月庵问出什么来,你又能怎样?明摆的,东府的老爷太太不想让老太太知道,竹儿和梅儿等人才阻拦的呢。”
庒琂望住庄瑜,如鲠在喉,进退两难,一心怜悯,一心仗义,道:“不求怎样,却也不能见他们把人逼入绝境呀?都不必说了,我这就过去。”
庄瑜响应道:“姐姐,我跟你一块儿去。”
子素跺脚摊手,深深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