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庄琻、庄瑛两姐妹来了。
老太太嘴边的声音没落完,庄琻那声调已飘进来,只听她笑道:“我也要吃鸽子肉!”那银铃般的笑声连绵不绝,稍后,她和庄瑛进来,后面跟着她们的丫头。
进到屋里,先正正的给老太太和郡主端礼,又给庄璞端半礼,余者姐妹兄弟,当是知心知肺,只点头微笑示意便了。还未等老太太诧异问话呢,庄琻就连珠炮的说了:“我说奇怪了,这雪天连下好几日,且是大雪,今儿竟小了,没一会子,太阳也出来了,正朝西方照呢,我寻思,西府里必定有什么喜事。这不,我一来,就听见说吃鸽子宴!哎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老太太伸出手指,狠狠的指向庄琻,啐道:“不要脸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学会看天气,卜吉祥如意了?就给赶得那样巧?”
庄琻捂住嘴巴笑,道:“要不怎么有人说,我们是一家人啊!心灵相通着呢!”说这一句,巴巴的把庒琂勾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庄玳。
分明是拿那天晚上“一家人”那一席话来取笑人。
庒琂和庄玳两人的脸迅速绯红,当听不见。
老太太哼的一声,问她:“你的腿脚好些没有?”
庄琻蹦跶两下,表现自己好了。
老太太端详了一会子,道:“看着是好了,以后啊,得仔细咯!这都要嫁人的人了,还跑屋顶上去,我一辈子没见过你这样的。”
庄琻被说中要害,羞赧起来,拉住老太太撒娇。
郡主和凤仙姨娘知道老太太又要批评人,故而,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的向老太太端礼。
郡主道:“那老太太先坐一会子,我这就回那边看看,让底下的人布置一下,再把鸽子肉弄一弄。”
老太太道:“去吧!今儿扫尘呢!各处都打扫干净些,你们西府,终究不同别府里的。”
郡主应了一声,挂着笑容转身出去,凤仙姨娘和伺候的丫头们随后,一同离去。
郡主一走,庄琻更加口无遮拦,肆无忌惮了,她道:“才刚我说我也要吃鸽子肉。太太都没言语一声呢!怕是不大乐意我在这儿吧。”
庄玳摆摆手,道:“二姐姐,你要吃谁家的肉,谁敢说你一句?你历来也不怕人说的。今日扫尘,我们太太怕是忙得没空,听说老太太到我这儿,她才急巴巴的赶来,这会子,又要回去忙了,哪有功夫跟你吹嘴皮子!你若是清闲,不如帮我清扫屋子。”
庄琻道:“我才不!我就是见我们府里烟灰腾腾的才来。没想到,这边的太太也自个儿动手。”
老太太听得,问她:“你府里太太也自个儿动手了?”
庄琻道:“可不!还叫我把我们住的那院屋扫一遍。我见太阳出来了,懒得动,叫下面那几个人做了。大姐姐说过,横竖要给人月银的,放着不使唤,糟蹋银子了!”
老太太叹息:“哎哟!你这人啊,也算得太精了。今日扫尘原本不关底下人的事儿,你清扫那些污秽尘垢,把干净的福气留下,多美满多高兴啊,何苦把好的东西推给别人呢!”
庄琻猛是跺脚,道:“好吧!谁叫我来得巧,撞上老太太了。老太太下圣旨,那我就替三弟弟扫一扫。”说完,叫万金一同出去,呼呼喝喝要拿扫帚来扫雪。
老太太摇摇头,对留下的这些兄弟姐妹道:“这就当扫尘了!还不如窝在这儿说几句话乐一乐。”
庄玳指着蓦阑道:“听到没有?去把二姑娘叫回来。”
蓦阑去了,在外面把老太太的话转述一遍。庄琻捏着嗓子,应道:“我既然来了,晚些时候又要吃他们的鸽子肉,不在他们这儿干点儿活,他们必定要说我白吃白喝!我索性帮把门前雪扫一扫。不为别的,只为老太太待会出来站得稳。你去跟老太太说,等我扫完了,就进来说话。”
庄琻的声音又高又亮,里头坐的人谁听不见?
可笑的是,蓦阑又进来回复。
因老太太提及扫尘的话,站在一边无聊的庄璞也要告辞了,说回去扫尘去!老太太准许,让他去了。
庄璞才走没多久,庄琻便气喘吁吁的进来,说:“扫好了!”
老太太示意她赶紧往火笼边靠,说:“扫不扫尘我不愿说你了,别把你那十根手指头冻成萝卜才好,好好捂一会子吧。我看你的脾性,越发懒散了。”
万金端来一张凳子,往炭笼子边放,庄琻跨了上去,坐下烤火。老太太说她懒散,这会子,把那懒散二字,全现在脸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如此,老太太碎碎念起来,不停地念说她的为人,又牵扯吃酒摔坏腿的事。
庄琻有一嘴没一嘴的为自己辩驳,当着屋里众人的面,说自己这一年来所遭遇不好的,全因篱竹园。
老太太见她心里的怨恨,积得颇深,有意开导开导她。谁知,开导开导,自然而然开导说到嫁与他人妇这话题。
也就是说,老太太把庄琻年后成亲的事搬出来说了。
庄琻顶撞了几句,说:“那日在绿蜡亭,老太太答应过我的。这嫁不嫁,就是一道门的事儿,我横竖是不出去的。”
老太太道:“这就是你不懂事的地方了。哪有嫁人不出去的?”
庄琻道:“大姐姐就没出去。”
老太太道:“谁说你大姐姐没出去?你大姐姐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