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堂屋后面又两个房间,又有通向后面厨房的一个小门,但确实如蒋慧洁所说的那样,都是反锁的。
如果有人逼迫孙立行自杀,或者说完成了谋杀而后离开,又如何能制造房门反锁的现象?
严语也没办法仔细去检查,只是得到了一个大概的观感,此时外头亮起车灯光,轰鸣声越发临近,众人也走了出去。
技术科的人员终于是抵达,四五个人很快就在蒋慧洁的指挥下,进行了详细的勘查和取证,而且打算把孙立行的遗体也搬运回去。
他们会通知家属,如果能够得到家属的许可,或许还会进行尸体解剖,来得到更加确切的结论。
当然了,这些都是他们的决定,严语也没法子参与更多。
倒是蒋慧洁,安排了工作之后,主动朝严语说:“很失望吧?”
严语也有些不明所以,便听得蒋慧洁说:“现实中的案件就是这样,不会有书上那么的离奇和耸人听闻,房门反锁是悬疑小说的标配,但可惜,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案子并不会见到的。”
严语也没想到蒋慧洁会这么“善解人意”,然而下一句,蒋慧洁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所以说,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不要用你业余的看法,来质疑专业人士的判断,我希望你不要再参与进来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严语皱起眉头来:“我只是担心孩子的安危,并没有其他意思,我不明白的是,蒋同志你为何这么在意我的参与?”
蒋慧洁似乎感到了冒犯,朝严语说:“派出所的同志们职责与使命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人身与财产安全,而你是教师,就应该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应该胡乱参与,甚至越俎代庖。”
“你只是热心肠,但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你的一个建议,或许会影响同志们的判断,造成的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
蒋慧洁连珠炮一般的批评,也让严语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解释,蒋慧洁已经进屋去工作了。
严语走到关锐这边来:“她……蒋同志对我成见很深啊……”
关锐看着堂屋里忙碌的蒋慧洁,低声说:“当初她的弟弟就是因为……”
“算了,还是不说了,你尽量少在她面前冒头吧。”
“她的弟弟?跟我说说呗……”严语可不会放过“八卦”的机会。
关锐似乎不愿旧事重提,但还是开口说:“早先我在省队的时候,调查一桩谋杀案,当时……慧洁的弟弟正在报考警校,不过落榜了……”
“虽然没有成为我们的同志,但她弟弟却痴迷查案,常常向我打听这方面的东西……”
“有一次……总之,她的弟弟就是因为太热衷这些东西,最后被罪犯给害了……”
关锐不愿提起细节,但严语还是能听出七七八八来,估摸着关锐和蒋慧洁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故事,否则她的弟弟也不会成为关锐的跟屁虫。
或许关锐就是因为这个事,才从省队里调了出来,到基层来工作,又或许,这件事也是他跟蒋慧洁分道扬镳的原因。
虽然不愿多说,但关锐还是沉浸在了这种回忆的情绪当中,朝严语说:“你跟她弟弟的年龄相仿,而且气质也很像,或许她只是不像你重蹈覆辙罢了……”
听完这些,严语心里也有些发堵,他跟蒋慧洁的弟弟可不一样,他是为了大小双的安危。
同时,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还要为父亲做些事情,他不得不参与进来。
只是这些是万万不能让关锐知道的,不过对于蒋慧洁的这番良苦用心,严语也算是心领了,再看这个女法医,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技术科的同志都是经验老道的,饶是如此,还是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将现场都理出个头绪来。
蒋慧洁带着技术科的人,坐车先回去了,毕竟还有许多后续工作要做。
孟解放要送严语回去,顺便给考古队借那本地方志,但严语却并不想这么快离开。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想了想,就说要跟老梁的车回去。
孟解放这边也只有一辆车,王国庆和小卢等几个同志,也确实有些挤,而且严语毕竟不是派出所的同志,孟解放也就不再坚持了。
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上车,关锐却与孟解放说了几句,竟是留了下来。
待得孟解放等人坐车离开,他才朝严语说:“说吧,留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关锐的敏锐嗅觉,严语也并不意外,只是扭头看着那座再度陷入黑暗的房子,自言自语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