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当留在这里安心得很,没人敢冒犯他,不也怕人惦记呢嘛……”
关锐又问了孙立行女儿的住址,这才离了老田头,但他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这都入夜了,难不成还要追到孙立行的女儿家不成?
可如果不追,孙立行担心事情败露,去女儿家是假,逃跑是真,不立刻追过去,只怕又要迟了一步。
严语看得出关锐的心思,此人虽然专注于刑侦专业,也有大把干劲,但太过谨慎,决断上就难免有些拖沓。
“咱们先去他家看看吧。”
关锐想起严语翻墙的经历,当即警惕起来:“你想都别想!没有搜查批准,又得不到当事人的允许,可不能破门而入!”
严语尴尬一笑:“瞧你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严语看了看老梁,朝关锐压低声音说:“刚才老田头不是说了么,这家人行色匆匆,轻身简行,大物件肯定是带不走的。”
“我见过跳傩的那身行头,配件是不少的,只要咱们能找到那身行头,起码能证明他到秦家坳去跳过傩,再加上药行那边的证词,足以证明他就是哄骗大小双吃颠茄子的人了!”
关锐也有些心动,但又摇头迟疑:“这只是间接证据,他戴着傩面,大小双辨认不出来,如果他矢口否认,咱们也没办法……”
严语也是苦笑:“你啊,就是想太多,这样不好,且不说破门不破门,咱们去外围瞧一眼,总归没妨碍的吧?”
话已至此,关锐也就不再啰嗦,和严语又回到了孙立行的家。
原本只是想四周围扫一眼,可到了近处,却发现房门竟然没有锁上!
“这……这走得也太匆忙了些吧?”连老梁都觉得不对劲,关锐这等敏感之人,自是有些紧张起来了。
严语上前去推了推门,没推开:“反锁了?里头难道有人?”
关锐朝老梁使了个眼色,后者拍门,朝里头喊:“先生,先生,你在家吗?睡了吗?”
关锐顿觉不妙,往严语这边看,严语也朝他点头,关锐没二话,朝老梁说:“里头怕是生了什么事,你做个见证,我要破门了!”
老梁刚点头,关锐已经一脚踹了上去!
虽然是老旧的木门,但关锐低估了这木门的结实程度,用力拿捏不准,反倒被弹了回来,差点没一屁股跌坐下去。
这一折腾,关锐也是疼得呲牙咧嘴,毕竟他的伤势比严语好不了多少,只是硬撑罢了。
严语朝老梁使了个眼色,老梁上前去,一脚就将木门给踢开了!
一股子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里头夹杂着木头和墨香,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但黑漆漆的房间与干热的外头仿佛两个世界,尚未踏足就感受到一股子阴冷。
“手电有吗?”关锐也不敢贸然进屋,朝老梁这么一问,后者也摇头:“我通常不走夜路,有时候要加急运货,靠的都是拖拉机的灯。”
严语也不废话:“把拖拉机摇起来,灯往这边照!”
老梁也被这紧张起来的气氛给感染了,也有些不安,摇了一会儿才将拖拉机给发动起来。
拖拉机的头灯往屋里头一照,三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农村的屋子,主屋通常也是堂屋,堂屋里要供奉祖宗神位牌啥的,中间一张古朴供桌,孙立行的家还算是富裕,两旁还放了太师椅。
此时左侧的太师椅被移到了供桌前面,一人穿着花羽衣,头戴硕大的木质傩面,软瘫在了太师椅上!
“孙立行!”
关锐大喊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应答,毕竟早先一直在外头叫唤都无人回应,赶忙就冲了进来。
老梁吓坏了,就守在外头,如何都不敢跨过门槛,严语刚要走近,关锐就抬手阻止了他。
“别进来,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听得此言,严语也不再往里走,因为关锐这么说,是将这里当成案发现场了!
也就是说,他认为眼前这个傩面人,只怕已经死了!
当然了,这也只是关锐的职业嗅觉,或许只是喝醉了,又或许只是昏迷,具体情况尚且不知的。
但毕竟是未经许可进入了别人的家宅,关锐的身份能进去,严语和老梁留在外头却是比较合适的。
借着拖拉机的灯光,关锐快步走到供桌前头来,先是伸手摘那傩面,但尝试了才发现,沉重的傩面是绑上去的,只能绕到后头解开绳子。
这绳子才解到一半,沉重的傩面已经自动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