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管家近乎谄笑的表情,蒋莘便知道今天应该会有收获,蒋莘在贵客堂内才喝了半盏茶便见贺铨拖着一口大箱子进来了,蒋莘一眼便认出,那口箱子正是自己给他送五百两黄金的装箱,他这是什么意思?
蒋莘起身抱拳笑道:“又来打扰贺将军了!”
贺铨进门便道:“蒋五爷,我考虑了很久,这五百两我不能收!”
“这是为何?”蒋莘故作不解地笑道。
贺铨叹了口气,“我贺铨虽名声不佳,但我也知分寸,有些钱我可以收,有些钱我却不能拿,这是晋王殿下的黄金,我怎么能收?”
蒋莘笑道:“这黄金确实是晋王殿下给我们,让我们找一个最有价值的人投资,我反复考虑,除了贺将军,没有其他人能担起这个价值。”
“多谢蒋五爷高看,但为晋王殿下做事,是我心甘情愿,绝不是为了钱。”
贺铨心如明镜,他若拿了这个钱,肯定会被晋王看低,别的东西就别想再要了。
蒋莘知道贺铨的价值,不在乎这几百两黄金,他微微笑道:“如果贺将军觉得受之有愧,那这五百两黄金将来可以用来办学修桥,这些都可以,我是不可能再收回去,至于晋王殿下那边,贺将军一点不用担心,晋王殿下很看重贺将军。”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这是晋王殿下给贺将军的亲笔信,请将军过目!”
贺铨听说是晋王给自己亲笔信,他连忙坐下,从桌上拾起信细看,信皮上写着:‘大唐摄政王监国郭宋致壮武将军贺公’。
贺铨忽然鼻子有点发酸,壮武将军是他十几年前的官阶,早就消失多年了,没想到晋王还记得。
他打开信细看,晋王在信中褒奖他当年抗击田承嗣和李希烈的功绩,尤其提到了滏口关之战,那是贺铨作为上党留守主将,率领五千军队和田承嗣的两万大军激战,田承嗣最终没有拿下滏口关,失去了最好一次进入河东的机会。
这些功绩早已被世人遗忘了,没想到晋王殿下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贺铨只觉鼻子一阵阵发酸,眼角有点湿润了。
晋王随即话锋一转,提到了国家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必须要消灭藩镇割据,这是每一个大唐将领义不容辞的责任,希望自己能够积极为朝廷立下功绩,不要晚节失守,使自己盛年时立下的功绩付之东流。
在信的最后,晋王承诺将来封自己为左武卫大将军,巴陵县公,爵泽三世。
贺铨的心中如像抛下一块巨石,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强按住内心的激动,让自己理智思考这个承诺。
他很快便明白了晋王承诺的深意,左武卫大将军实际上是个虚职,对自己是一个养老官,每月可以领一份养俸禄,其他实职和实际权力都没有,这应该是真实的,如果承诺封自己车骑将军,岳州都督之类,这种实职承诺才不可靠,很可能只是为了稳住自己,而虚职就无所谓了,没有必要骗自己。
但贺铨更看重的是爵位,这才是他能留给子孙的东西,爵泽三世的意思就是说,他自己、儿子、孙子都是县公,但到曾孙如果没有立功,则降一级为县侯、曾曾孙再降一级为县伯,一代代推下去,最后会保留男爵。
看来晋王对自己下血本了,他深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晋王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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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是一座大县,居民很多都是造船工匠,能造数千石的战船,它的旧城在长江北岸,但自从朱泚攻占襄阳后,南唐朝廷为了不让朱泚得到船匠,便又重新在长江南岸修建了一座新江陵城,把旧城的百姓都迁了过去,旧城改名为北江县,也就是北江陵的意思。
夜幕已经降临,两百艘大海船早在几天前便抵达长江北岸,之前一直停泊在夏水中,此时借助夜色的掩护从夏水驶入了长江,船影曈曈,浩浩荡荡向江陵城的西面驶去。
晋军在荆襄已投下八万人,车骑将军